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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頗煩躁地嘖一聲,向齊岷道:「頭兒,你說這廝該不會是上哪兒玩野了,趕不過來,所以故意派船家送一封書信來觀海園,誆咱是抽不開身吧?」
齊岷接過茶博士送來的茶,淡漠道:「不知道。」
辛益哼道:「我看八成便是了,得虧是頭兒明智,知道送來一趟,不然啊,還真就被這廝瞞天過海了。」
碼頭嘈雜,有船舶陸續靠岸,又或是揚帆起航,齊岷漫不經心地喝著茶,餘光瞄著船家所在的那艘福船。
福船已泊岸一盞茶的功夫,船家就守在甲板上,然而從他們下船至今,沒有一人接近那艘船。
辛益也看在眼裡,又等了一刻鐘後,心裡開始有些焦躁。按照船家的說法,他原本是該擄走虞歡主僕後,再來登州碼頭卸貨的,難不成因為齊岷的護送打亂了他們原本的計劃,所以那撥人乾脆就不再來接貨了?
可是被關在箱篋裡的乃是十二個活生生的人,田興壬向來重視栽培幼苗,怎麼可能放任那十二個孩子待在船家的貨艙裡不管?
難不成,他們察覺了什麼?
辛益狐疑,不由又朝福船看去一眼,齊岷屈指在桌面上一敲。
辛益警醒,滿臉赧然。
茶鋪裡間或有行人離開,辛益為免被懷疑,又借著等林十二的由頭罵罵咧咧了一陣。
秋天的落日悄然而來,眼看海天交接處的那一輪紅日逐漸西沉,碼頭上也開始人影寥寥,辛益難掩失望,低聲道:「頭兒,那幫人該不會不來了吧?」
齊岷喝著那一杯早就涼了的茶,眼底同樣掖著失意,便在沉吟,忽聽得一人道:「要我幫忙嗎?」
齊岷抬眼,看見對面的虞歡。
虞歡背對著大海而坐,周身被斜射而來的餘暉鍍著一圈柔光,眼眸亮亮的,雙手託著腮,本就巴掌點大的臉龐更顯得小了。
「他們不是一直想要我的性命,我幫你引出來便是了。」
齊岷極快反駁:「我在你眼裡便如此不堪?」
「你之前不都這樣?」虞歡回得也很快。
齊岷一瞬間被鎖住喉嚨,說不出話。
虞歡微微挑唇,調侃:「怎麼,捨不得了?」
齊岷沒回答,眼底光影湧動,撇開臉,下頜收著,似在隱忍什麼。
「真不要?」虞歡聲音蠱惑。
齊岷臉色更沉,辛益坐在旁邊,首當其衝,忙解圍道:「王妃,前兩次冒犯實屬迫不得已,再說那兩次勞駕王妃配合,大人也都受了傷,這次平白無故的,何必勞王妃大駕?」
虞歡看著齊岷,不客氣道:「我又沒問你。」
「……」辛益一噎,黑臉開始漲紅,像極一口燒熱的鍋。
春白在一側偷偷捂嘴。
虞歡衝著齊岷:「喂,問你話呢,要不要?」
「不用。」齊岷總算開口,聲音有點悶。
「為何?」虞歡深究。
齊岷看著碼頭外的大海:「捨不得。」
虞歡微怔,繼而唇角上翹,越翹越高。
春白默默喝茶,辛益扭開腦袋,似一口燒糊後灌入冷水的鍋,開始冒起煙來。
戌時,蒼蒼夜幕覆壓下來,清冷的碼頭被海風席捲著,落葉在半空裡簌簌翻飛,打烊的船舶擠擠挨挨地停靠在海岸邊,周家的那一艘福船原地不動,始終無人光臨。
辛益嘆氣,心知這一計是成不了了。
茶鋪外傳來馬蹄聲,乃是張峰從城內趕來,旋身下馬後,張峰進來匯報導:「頭兒,查過了,今日知州大人沒有出城,更沒有碰見林小旗,信上所言確為杜撰。至於林小旗一行,暫時沒有下落,應該是被什麼困住了,所以沒能進城。」
辛益心又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