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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清楚沈澄為什麼突然示弱下跪，但如果他是抱著別樣的目的話，他不介意陪他玩一下。

就算是晚上，醫院也人來人往。他們將沈澄和沈妄圍在中間，開始對著他們指指點點，甚至還有人拿出手機，錄起了影片。

沈澄瘦弱的身子輕輕顫抖，淚珠一串串地從他雪白的臉頰滑落，顯得那麼可憐又無助。

「如果哥哥不願意放過媽媽，我就一直跪著不起來，直到你願意為止。」

沈妄被氣笑了，「如果我不願意，你打算怎麼做？」

圍觀的人不知道內情，下意識地就偏向渾身散發著可憐無助氣息的沈澄，開始指責沈妄。

「沒見過這麼無情的人，弟弟都下跪了，做哥哥的竟然還這麼鐵石無腸。」

「聽他弟弟的意思，好像是哥哥和媽媽發生了矛盾？不是我說，天下無不是之父母，做孩子的怎麼能和父母計較，他們可都是為了孩子好啊。」

「沒辦法，這個世界上不識好歹的人多了去了，做父母可真難啊。」

「小帥哥，別跪了。你哥這種冷血動物，根本不值得你下跪，快起來，地上涼，別傷到膝蓋。」

沈澄眼眶裡含著淚，「那我就跪著不起來。」

沈妄冷笑，「你真不起來？」

他的語氣格外平靜，精緻漂亮的面孔凝著，唯有那雙冰冷的桃花眸，在暗夜裡泛著寒冷的光，壓得人不敢直視。

沈澄通體生寒，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怯意，但想起如今生不如死的生活，這股怯意又瞬間煙消雲散。

「哥哥。」他搖頭，一臉悲慼，「雖然你是媽媽領養回來的，但是她到底將你撫養到這麼大。甚至因為你，住進了醫院，難道……難道你真的忍心看她忍受病痛的折磨嗎？」

這下眾人望著沈妄的目光更加譴責，恨不得硬壓著他的頭，逼著他快點說原諒。

而沈澄看著沈妄漸漸冷沉的臉，簡直得意的想狂笑，但是下一秒，他的表情陡然凝住。

只見沈妄臉色一變，變得比他更悲傷無助，「弟弟，媽媽為了你的明星夢，不但把我賣給又老又醜的老頭子沖喜，還讓我偷他的錢，供你花銷，給偷稅漏稅的爸爸還錢。」

「你明知道，如果我真敢這樣做，老頭子肯定會打死我，卻依舊不願意放過我，追著我到醫院，下跪求我同意。」

「弟弟，你做這些的時候，想過我的感受嗎？」

沈澄被沈妄的一番搶白弄傻了眼，「你……你……」

沈妄咬了下舌尖，適時地流出一滴淚，「弟弟，不要再說了。無論你怎麼逼我，我都不會同意去偷錢的。你也告訴媽媽，養育之恩，我已經用五千萬還了，以後我們母子情斷。」

世人最是同情的弱者，他們的形象最能取信大眾。

尤其沈妄笑容苦澀，淚珠從他精緻的臉頰滑過的模樣，比跪著的沈澄更惹人心疼百倍。

眾人幾乎像剛剛偏向沈澄那樣，毫無遲疑地偏向了沈妄，望著沈澄的眼神全是譴責和鄙夷。

「原來不是東西的事跪著這個。呸，真噁心。」

「無恥，不要臉。」

「逼自己哥哥給老頭子沖喜，還讓他偷錢，你還是不是人。」

剛才的沈澄有多得意，現在就有多崩潰。他額頭上布滿汗水，大叫道：「不……不是這樣的……他在胡說！」

見鬼，這個該死的蠢貨怎麼比他還會演戲。

這一刻，他深深地明白了什麼叫自作自受。

如果早知道沈妄這麼會演，他不會用這種方式逼他。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圍觀的人不偏向他，沈妄不但不會原諒他，說不定更恨他。

沈澄的一顆心如同墜到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