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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上放著新的巧克力廣告,黎多陽一邊看一邊削梨,旁邊的沈華雲無聊地刷手機,過了會兒,滿臉疑惑地坐起來:「這到底誰呀?」
她聲音有些大,黎多陽撇頭望過去。
看清手機的螢幕畫面後,手上動作僵住。
那人備註為「裴」,頭像是個用毛筆畫的梨子,從中午兩點就開始發來訊息:
【這些船真醜[圖片]】
是湖邊售票處的照片。
半個小時後。
【但勉強可以坐。】
又半個小時後。
【好煩,我不要跟陌生人一起坐,你在哪?】
一個小時後。
【這麼醜的船,你就算現在過來我也不會坐了。】
那是最後一條訊息。
「這人真奇怪,你生日那天晚上加的我,結果一句話不說,今天又發一堆莫名其妙的,應該是看了我朋友圈在那惡作劇!剛問他是誰,在那輸入半天不說,我直接給刪了!」沈華雲憤憤道。
「……」黎多陽輕吸了口氣,「媽,他怎麼加的你?」
「忘了,客戶和同事我都是讓他們直接掃碼加,這個可能是用手機號,」說著就意識到了不對,沈華雲睜大眼睛,「上次帳號有問題,乖仔,我好像綁的是你的……」
一瞬間,車窗外一閃而過的少年身影海浪般湧入腦中,他忙起身:「媽,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一路上,給裴時屹打過去的電話都無人接聽。
好在他家郊區所住的別墅離景區那邊不是很遠,黎多陽騎著腳踏車到最近的地鐵站,轉乘一次,趕在天黑前總算到了湖邊。
售票處早就下班了,周圍只剩幾個悠然散步的大人小孩。
薄暮冥冥。
裴時屹一動不動坐在湖邊的長椅上,雕塑般的面龐冷若冰霜,眼睛望著泛起微波的湖面。
黎多陽走到他面前時,那雙彷彿失去焦距的眼瞳微微一動,驟然收縮,他扭過頭,竟起身要走。
下一刻,胳膊被扯住。
裴時屹黑著臉回頭。
黎多陽沖他訕訕一笑,另一隻手拿起長椅上的保溫袋:「你東西忘了。」
裴時屹:「……」
手握成拳。
有一秒鐘,黎多陽覺得少年好像要哭了,但下一秒,就見裴時屹冷笑道:「哦,你還真是熱心腸。」
說完,用力拿回裝滿東西的保溫袋,疾步往前走。
黎多陽很快跟上他,瞥著他怒極的臉,有些難過地說:「裴時屹,你加錯號了。」
少年卻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他腳步越來越快,薄唇也抿得越來越緊,手上的保溫袋都要被他抓出破口了。
裴時屹上次被這樣耍,還是小時候出國的第一年。
那時候五歲多,記憶裡,裴佑平自從參加一個葬禮後,就三天兩頭在家發脾氣,終於在某天把他騙上飛機,送到一個完全陌生又遙遠的地方。
除了一個帶大他的保姆,新家裡所有的人他一個都不認識。
裴佑平陪著他在異國的遊樂場玩了一天就消失了,他打電話過去,得不到什麼時候回家的答案,只有男人在電話裡反反覆覆的那句話:「那麼多小孩子在國外上小學不都上得好好的?為什麼你不能?爸爸不是都給你安排好了嗎?」
他不明白裴佑平為什麼會突然間把他被扔到國外,直到很久之後,才知道那個可笑至極的原因。
那一年黎家老爺子去世,裴建生為了讓兩家人關係延續,在葬禮上說了那番不成親家也當家人的話後,一直看不上黎家的裴佑平便心生不滿,後來發現父親竟還準備了一部分股份要給黎老一家作為還恩,雖被李素萍第一時間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