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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地的狼藉簡直沒地方下腳了,大夫人心裡氣的不行,卻更擔心沈觀瀾有沒有受傷,立刻進去找人:「觀瀾!你給我出來!」
她走過被扯下紗帳的月亮門,一眼便看到床上躺著的人。
沈觀瀾目光呆滯的看著床頂的橫樑,任憑大夫人怎麼叫也一點反應都沒有。
大夫人又氣又心疼,拽著他的手想把他拉起來,結果抓了一手的粘滑。仔細一看,沈觀瀾的手心竟全是血。
她驚呆了,這才發現沈觀瀾的雙手都被玻璃瓷片割破了,大大小小有十多個口子。有的傷口血已經凝固了,有些深的仍在流淌。
「來人!」大夫人立刻對外面叫道。
剛才進來的時候,所有人包括沈金玲都被她留在屋外。此刻她這麼一喊,沈金玲第一個推門進來。
「快去拿創傷藥來!」大夫人急道。沈金玲也看到了沈觀瀾兩手的血,立刻讓思念去取藥。
她避開一地的碎片,來到床邊焦慮道:「二哥你清醒點,你這樣對事情沒有任何幫助的!」
似乎是聽到了她的聲音,沈觀瀾僵硬的眼珠子終於緩緩轉動了。大夫人見他總算有反應了,正要問他還有沒有哪裡受傷,就聽他啞著嗓子道:「宴清在哪?他在哪?」
他撐著就要下床,沈金玲忙去扶他,被他緊緊拽著手腕,又問了一遍徐宴清在哪。
見他像是魔障了就知道找徐宴清,眼裡根本沒有自己,大夫人頓時氣上心頭,罵道:「金玲你出去,我有話和你哥說!」
「媽!你就別怪二哥了,到了這種地步應該想想怎麼解決啊。你不是不知道崔曼玲為了嫁給二哥都做了些什麼,就算她是你的外甥女,總不及二哥更重要吧?你真的放心讓這樣的女人嫁進來做二哥的老婆嗎?」沈金玲急道。
經她一提,大夫人也想起了之前發生的種種,崔曼玲的所作所為確實讓人心寒。因而今早在飯桌上,老爺說要讓崔曼玲再嫁給沈觀瀾的時候她也覺得不能理解。以老爺的脾氣,發生那種事是斷不會輕易原諒的,又怎麼會接她來繼續完婚?
只是這些都比不上沈觀瀾居然跟徐宴清糾纏在一起更讓她生氣。見沈觀瀾站起來就要往外面走,大夫人怒了,一巴掌扇在了沈觀瀾的臉上。
沈觀瀾早上醒來後就沒進食過,又幾度情緒失控,把滿屋子的東西都砸光了,現下已是精疲力盡了。大夫人這一巴掌扇過來後,他居然晃了晃,一下子跪在了腳邊的碎片上。
那幾片碎片直接扎進了膝蓋裡,可他卻像不知道疼似的,撐著地面就想起來繼續走。大夫人最見不得他受罪了,立馬把他拽回了床上,心疼的眼淚跟屋簷下的雨水一樣滾了下來。
沈觀瀾聽到了哭聲,視線終於停在了大夫人身上。大夫人嘴裡罵著「冤孽」,手卻不敢去碰他膝蓋上的玻璃碎片,只得讓沈金玲立刻去把時珍堂的大夫請來。
沈金玲前腳剛出去,沈觀瀾就抓住了大夫人的手,哽咽道:「媽!你幫幫我!我要見宴清!我不會娶崔曼玲的!」
他像是終於回了魂一樣,滿是血絲的眼裡翻滾起霧氣,話都沒說完,兩行淚就滑落了下來。
他從小到大都是桀驁不馴的性子,已記不清有多少年沒在大夫人面前示弱過了,更別提流淚了。
大夫人心疼他這樣折磨自己,更生氣他不懂自愛,居然看上了徐宴清那種人。煎熬之下滿心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忍不住呵斥他:「你也太荒唐了!要是想要男妾你跟媽說啊!外頭什麼樣的人找不到?非要去跟你爹爭?!那徐宴清是什麼人?他只是個下九流的唱戲的!你爹一把年紀糊塗了,難道你也糊塗了嗎?!」
「媽,我知道你生氣,你想怎麼打我罵我都行,但你先幫我把宴清找回來啊!爹不會輕易饒過宴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