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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麟是楊夫人孃家的外甥,族中行四,生得風流倜儻,爹孃在定襄頗有產業傢俬,早年趙麟也曾考取功名,後來考了兩回屢試不第,乾脆子承父業做起了生意。
趙麟走到二人身後,珠珠早就察覺到表哥來了,每回表哥過來都會給她帶些小玩意兒,珠珠自極愛這些吃食、小玩具,人不喜歡,白給的東西卻不能不要。
果不其然,今日表哥也給她帶了一隻攢盒過來,裡面擺滿了果子糕餅,全是她愛吃的口味兒。
珠珠高興地丟了紙筆,抓來就要入口,抬頭發現先生無奈地看著她。
「先擦乾淨手。」
漪漪讓婢女去把帕子打濕了,親自給珠珠擦乾淨。
她低垂的睫毛又長又濃密,鼻樑秀挺精緻,一雙黑眸清澈明亮,雖人生得面黃肌瘦了些,細看底子卻極好。
珠珠吃著糕點,趙麟把沈漪漪叫到一邊去,從小廝手中遞來一隻長匣,「尋弟,你瞧瞧喜歡不喜歡,這是我去華州辦事時特意為你捎回來的狼毫,你原先那支筆該換換了。」
沈漪漪婉拒道:「無功不受祿,我擔待不起,還請四郎君收回。」
趙麟笑道:「什麼無功不受祿,我就想是送給你,你說咱倆認識都這麼久了,還在意這麼多虛禮作甚?我痴長你五歲,尋弟你若不嫌棄,喚我一聲四哥便是。」
說著硬要把匣子塞到沈漪漪手中。
冬天時沈漪漪在外頭風餐露宿給人寫信手上起了凍瘡,春暖花開後手上紅腫消退,一雙纖纖柔荑細膩勻稱,趙麟無意觸碰,只覺指腹間異常柔軟愛不釋手,不禁心神一盪,手下重了許多。
沈漪漪察覺到,臉登時一沉,緊抿著唇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
「四郎君,請你自重!」
看也未看趙麟一眼,轉身坐到了珠珠身邊,重新批改珠珠的大字。
趙麟舉起自己剛剛摸過少年的那隻手,放在鼻端深深一嗅,遺憾地嘆了口氣。
自從去年十月間丟了漪漪以來,魏玹幾乎把長安城及附近的州縣翻了個底朝天,依舊一無所獲,擄走漪漪的突厥人宛如人間蒸發了一般,到處尋不得蹤跡。
因那群行刺劫掠的刺客帶有突厥人高鼻深目的面容特徵,魏玹當夜就入了大明宮。
突厥五年前便向大周俯首稱臣,眼下兩國交好,聖人原本不想答應,堂堂頂天立地的七尺兒郎,怎能為了一個卑賤的婢女連自己的職務、婚事皆不要了?
魏玹神色冷峻地否認道:「一個婢女而已,丟就丟了,不是因為她。延力近來蠢蠢欲動,時而滋擾我朝邊境,臣想親自前去一探究竟,並非他意,陛下明鑑。」
都到這份上了還嘴硬!聖人苦勸無果,思來想去,只好封魏玹做了安撫使前往西州,正好也藉此機會試探試探突厥的意思,契忠與延力是否當真是徹底絕了對大周不臣的心思。
據聞此舉嚇得突厥人可謂是心驚膽戰,風聲鶴唳,唯恐大周玄甲軍的戰神此番前來西州是懷著將突厥滅國的心思。
要知道就在五年前,魏玹與陳烈三軍會師,大敗突厥二十萬大軍,不僅重新收復陰山,更以年僅十七歲的年紀在百米開外的距離一箭射死了突厥從無敗績、奉若神明的大將阿史那葛魯。
五年前的事情仍然歷歷在目,此前兩國因爭奪陰山險要數年之久皆已元氣大傷,如今正是各自休養生息的時候,如非必須,雙方都不會想開戰。
聖人擔心魏玹當真衝冠一怒為紅顏,特意派遣了貼身的宦官梁文跟隨,如今魏玹一回長安,聖人這顆心才算是放下來。
一切終歸風平浪靜,水過無痕,彷彿半年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般。
齊王府,湛露榭。
蘭蕙與朱櫻兩人站在廊下嘆氣,悄悄問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