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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雲走到楚嗣音面前,只指尖一拂,也不知他如何做到的,剛才那人怎麼都掰不開的手竟鬆鬆垂下來,他以元力為席, 將那著金色錦袍之人托住,自楚嗣音背上離開。
待那男子的臉露出來, 一人突然驚呼:「這是…七寶門少門主?」
扶璃也湊過去看。
果見這人唇紅齒白,生得好生一副小白臉模樣,胸口還破了個大洞, 洞內血滴滴答答往下淌, 很顯然大師姐一身的血都是自他身上得來的。
楚嗣音這才鬆了口氣:「是他, 洛書。」
「去通知七寶門門人, 找不到門人就去找七寶閣的掌櫃。」沈朝雲吩咐道, 「另外尋一位醫修過來,儘快。」
「是。」
兩人領命而去。
沈朝雲則以元力為席,託著那錦袍男子上了二樓, 尋了間空房將人放到床上。
扶璃和楚嗣音也跟了過去,隨著她們進去的剎那,門「嘭的」一聲合上了。
而後,扶璃就見到了沈朝雲粗暴的餵藥手法。
她眼睜睜地看著沈朝雲將那人的下巴卸下來, 丟了顆元丹進去後, 又「咔噠」一聲裝回去——光聽聲音, 都覺得痛極了。
只可惜, 那藥用處不大。
這人還在淅淅瀝瀝往下淌血,一點止住的模樣都沒有。
那顆還在努力跳著的心臟慢慢地開始變慢。
沈朝雲右手抬起,落到那人百會穴,元力順著其百會穴往下,行經他周身,過了會收手:「無用。」
心臟腑為百氣之源。
這人胸口十個爪洞,已經將心臟連著臟腑的莖脈全部抓斷,若無法修補,不論元力還是丹藥都無用。
「如觀覃醫修在,恐還能救上一救。」
可觀覃醫修是丹門長老,平時無事根本不會出關,鞭長莫及。
楚嗣音沉默地看著塌上之人那張越發白的臉,突然道:「我去的時候妖物被我驚走了,走到他面前,他突然握住我手,手很燙,說:他不想死。」
「緊緊地握著。」楚嗣音道,「然後我告訴他,我會盡全力救他,讓他趴在我的背上,他就一動不動地抱住我脖子,血啊,流了我一身……」
「朝雲師弟,」她嘆了口氣,「這般想活的,居然也活不了了。」
楚嗣音當然記得洛書。
七寶門少門主,七寶門門主唯一的一個兒子,生得驕奢,活得紈絝,從來一身錦袍,漫天撒錢地在這三宗十二仙門裡當個最不成器的二代,人人提起他都是:「啊,那個紈絝啊。」
可她卻記得,這個紈絝一點不嫌棄地扶著一個老乞丐去找醫修的模樣。
笑得燦爛,活得也燦爛。
楚嗣音突然有點難過。
扶璃則蹲在那人床邊,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在現實裡穿得這般誇張,那金光閃閃的錦袍險些要把她的眼睛閃瞎了——
不過那臉倒絲毫不遜色,乖巧白淨,只是此時泛起了一層死氣。
扶璃看了看那快要停止跳動的心臟。
明明她無法感知這個人的心情,可莫名的,她總覺得,這個人還在很努力、很努力掙扎地活著,每當她以為那顆心要停止了,它就會又頑強地跳一下。
她還看到了旁邊被戳出洞洞眼的連線心臟的莖脈。
該怎麼辦呢。
扶璃莫名地不想這人死。
畢竟這是會在儲物囊上繡小草的人啊。
她仰起頭:「他要死了嗎?」
沈朝雲垂下眼去,睫毛也安靜,楚嗣音道了聲:「是啊。」
「他要死了。」
扶璃抿抿嘴,莫名有種感覺,她也許能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