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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璃看著大師姐眉間隱隱的喜色沖淡了平時的清冷,不由笑了笑。
她還看到了吉香。
吉香老了許多,不復從前言笑晏晏的模樣,只面上依稀有些喜色,也看著那對新人。
扶璃並未打擾,待禮成後,悄悄留下一份禮,便往外走。
她順著記憶一路往前。
太清峰後峰,有零星的雪,她站在峰頂,聽嗚嗚的風聲。
月明星稀,唯有一點喜樂傳來。
扶璃站了會,抬步要走,繞過一塊大石頭時,發覺趙凌倚在石邊,身下鋪了塊蓆子,在那飲酒。
趙凌聽到聲音,也抬起頭來,月光落到她幽冷的面龐,扶璃發覺,她面上還帶淚。
趙凌一愣,旋即又一副不大驚訝的模樣:「你來了。」
她將杯中酒飲盡,又將對面那杯子往地上灑,像是在祭奠誰。
扶璃走了過去。
「坐。」
趙凌拍拍對面。
扶璃席地而坐。
趙凌伸手過來,替她斟了一杯酒。
兩人碰了一杯,趙凌道:「…嗣音師姐已然成親,他卻故去多年。」
「我看著門內人來來去去,卻再也沒有人記得他,懷念他,想與人說說他的事,卻也找不到人。」她撩起眼皮看向扶璃:「沒想到,最後竟然要與你才能說起他。」
扶璃知道她口中的人是誰,並未開口。
趙凌卻湊過來,睜大眼睛端詳著她那張臉,半晌才道:「老天爺對你可真不薄,一千年過去,我們都老了,只有你……我在各地聽著許多人說扶璃大君,扶璃大君…」
「你倒是逍遙得很。」
「還不錯。」
扶璃一口飲盡杯中酒。
趙凌瞪了她一眼:「我就看不慣你這樣。」
她道,身體靠向石頭,眯起眼看著天,「總是這麼傲…「
她像是陷入回憶:「你知道我一次碰見他是什麼時候嗎…」
「我父親是秋玄長老,你跟吉香都說他不壞,可作為父親,他太壞了,欠了一屁股的風流債,你不知道,他有多少女人,我第一次見他時,他正抱著一個女人親熱,我告訴他母親死了,他卻只是『哦』了一聲,問我『然後呢』。」
「他問我『然後呢』,」趙凌吃吃笑,「你信不信,他問我『然後呢』,那語氣,就像死的人不是和他有過肌膚相親的石頭,而是什麼小貓小狗。」
「我當時都驚訝極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我想不通,氣得顫抖,哭著跑了,跑啊跑啊,不知怎麼,就跑到了這兒,就在這石頭邊,我遇到了朝雲師兄,他也坐在這兒,劍就放在膝上,」趙凌對天比了個圓:「天上還有個好大的月亮。」
「…我當時哭得特別醜,一抬頭看見他,心想,完蛋了,又要被嘲笑了。但師兄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遞了我一方帕子就走了,那方帕子…」趙凌望向天,「我記了一輩子。」
「後來我離開時,才知道那裡多了一個隔音陣,所以,我在那哭了那麼久,也再沒人來。」
扶璃安靜地聽著。
她並不知道,趙凌還有這麼段過往。
「…門內許多人都說,朝雲師兄性子冷,可那時我就知道,師兄他有顆再溫暖不過的心。」趙凌看向她,「所以那時,我很看不慣你。」
扶璃又飲了一杯,冷冰冰的酒液入喉,她笑:
「你看不慣我又如何,朝雲師兄喜歡的是我。」
趙凌翻了個白眼,兩人又碰了一杯。
喝了許久,她突然道:「回來吧,別在外面晃了。」
扶璃莞爾:「又不討厭我了?」
趙凌哼了一聲:「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