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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為何她不能自己去尋,而是必得要個有身份的人陪她一道的原因。
而有了母家,又與侯府兩邊互相抬襯, 她怎麼也該過上不遜於侯府的生活吧?
最重要的,她成了有身份的娘子, 不再是那個奴籍瘦馬, 也不再需要對男子諂媚求生了,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再不必昧著良心做自己不願做的事。
好比前些日子程四郎又來找她,說玉山書齋的人回話了——
故事還算湊活, 可文筆粗糙得很, 若要發售, 必須大篇幅刪改!
洛棠當場紅了眼,若非在程四郎面前一直要扮作堅強善良的性子,她都忍不住哭哭啼啼開罵了。
她本就不太會寫這東西,不過是為了在崔紹面前多露露臉而已,沒曾想,這破書屋竟然還如此上板上眼地為難她!
「洛娘,你別難過,這種……窮酸秀才給的意見聽聽就算,他家不行,我再替你問問旁的家!」
程四郎也覺得是自己辦事不力,帶著抹愧疚地還想補救。
洛棠連忙拽住他,生怕他真給自己再折騰出更多的「寫作建議」,故作堅強地紅了眼:「程四哥,別麻煩了。」
「怎麼能算麻煩呢,定是他們蠢笨,分不清好壞!」
洛棠忍不住暗暗翻白眼,心道那你還想怎樣,是能直接將我的稿子叫人用了,還是塞給我銀錢呢。
反而還要她低聲安撫:「書齋賣那麼多書,他們的眼界自是高過我,他們說不好的,定是我真有問題,四哥再去問多少家,怕也是一樣的結果。」
程四郎頓住。
他見識淺薄也容易衝動,當即懊惱不已:「那可怎麼辦,這些可是洛娘你想用來贖身的……」
洛棠抿了抿唇,看了眼這人。
耿直是真的,可無力幫自己也是真的。
若她是個白身,生在一個普通人家,對方如此對待,她倒也熨帖,說不準也願真心實意同他處一處,可……她畢竟不是啊。
她苦澀一笑。
「此路不通我可再換一路,最不濟,我全篇重寫再送去,也免得叫書屋的人覺得我是個能力不行又聽不得意見的半瓶子醋。」
洛棠又笑:「四哥為我做了這麼多,洛娘感激不盡,可既已到了年關,凡事再急也沒用,不如暫且緩緩吧。」
程四郎滿眼都是無能為力的心疼。
回憶到這裡,洛棠撐著下巴,轉了轉手中的筆,慢悠悠看了眼被塗塗改改了數遍的紙張,徐徐嘆了口氣。
除夕晃眼便至。
洛棠前兩年在城郊別苑過的年,也不知京中風土人情該如何過年,如今只見到侯府內眾人繁忙,卻各個歡喜,不自覺也跟著開心起來。
她的院子被掛上了紅燈籠,裝點的又喜氣,好奇出院一看,才發覺侯府旁處並沒有如此,便好奇問了口杜管家。
「是世子恭順,說這是小娘進府的第一年,特意讓佈置的。」杜管家恭恭敬敬地答。
洛棠梗了梗,對恭順這個詞半晌無言。
若真恭順,昨晚就不會非拉著她在立雪院纏了半宿!
不過說來也順心,端方的世子雖然食髓知味,叫自己好幾次被那物硌得下不來臺,卻仍只是與對方唇舌糾纏便打發好了。
溫柔的人開了葷,勢頭是猛的,可終歸還是顧忌著她的感受,一如既往的溫柔。
洛棠便也想,若她的身份水落石出了,當真是個高貴的,與這世子後續也不是不能再續前緣,若又是一場空,與謝鳳池這樣漂亮溫柔的人相伴,懷上他的骨肉,也能討得一世安寧——
可但凡他變了心換了態度,她卻是必然要跑要另覓他人的!
她們女子,最當心疼的便該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