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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她沒有聲張,而是自己悄悄找律師立好了遺囑。
她很清楚,二房現在會這麼安分,都是因為礙於她的積威,不敢有什麼動作。
她雖然平時一直都偏向一事無成的二房,但對於葉東初,她也並不是不憐惜的。同樣是她的孫兒,葉東初無父無母,赤手空拳闖到了今天,她看在眼裡,心中自然也希望東初有一個好的歸宿。
這個孩子,太獨了。
獨得像是他可以沒有親人、沒有愛人,赤條條在這世上走一遭,沒有任何牽掛。
她這個老太婆還活著,東初或許還會和葉家人有來往,待她這個老婆子死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夠壓得住他。
孟西眉能夠拴住他,很好。
人活世上,不僅要有膽色,更要有軟肋。
有膽色,能一往無前;沒有軟肋,那一往無前踏進去的……恐怕就是萬丈深淵。
葉老太太倒在躺椅上,閉著眼睛:孟西眉是個好孩子,能夠拉著東初一把。
有她在,東初應該不至於被毀掉。
葉老太太休息了一會兒,撥出一個電話。
「東初,」她道,「訂婚宴之前,你回來一趟。我有話要和你說。」
……
葉東陽這一頹唐就是兩天。
他無力於自己的痛苦,眼睜睜地看著焦灼在自己心中蔓延,卻沒有辦法改變任何結局:
他的大哥要和孟西眉訂婚了。
明天就是他要去參加訂婚宴的日子,他甚至不知道以什麼樣的狀態去出席這場訂婚宴。甚至……他還想當個逃兵。
他難以想像,在場的賓客們會以什麼樣的表情看待他。
明明一開始是他的未婚妻,最後卻和他的大哥訂了婚,他夾在這中間,彷彿一個天大的笑話。
但他知道,如果身份對換,將他大哥換到現在這個位置,葉東初絕對不會如此懦弱。
葉東初向來我行我素,根本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他幾乎都能夠想像出葉東初坐在賓客之中,桀驁不羈的模樣——
他記憶中的大哥,從來都是如此,無論遇到什麼境況,都是脊背挺直地站著,不會為了任何人而低頭。
葉東陽躺在床上,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了葉東初的模樣。種種的過往猶如浸漬了青梅的清酒,在年復一年的發酵中,青梅逐漸變質,釀出酸苦的汁液……他終於不甘地承認,他的心中,嫉妒著他那從小到大都是眾人眼中焦點的大哥。
憑什麼葉東初能夠成為所有人的焦點。
憑什麼所有人都稱讚葉東初。
憑什麼所有人都認為葉東初比他要優秀。
憑什麼孟西眉選擇了葉東初。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葉東陽越想便越是入了魔,嫉妒、痛苦、自卑、不甘……腦子裡彷彿魔怔一樣纏繞著各種想法,越滾越多,彷彿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他自欺欺人地用枕頭捂住頭,卻依舊擋不住任何聲音——
「東初回來啦?」
他聽見自己母親那略顯尖銳的聲音穿透層層牆壁,精準地落入他的耳膜裡:「明天要訂婚了伐?恭喜恭喜!哎呀,讓嬸子蹭一蹭你的喜氣,上面的大哥訂婚了,我們東陽也該跟著訂婚嘍!」
「東陽也要訂婚了?」葉東初客氣地與自家二嬸寒暄了幾句,「哪家姑娘?」
張雯春眉眼飛揚,話裡話外是遮掩不住的得意:「哎呀,現在還在和姑娘相看著呢,都是你奶奶一些故交的孩子……」
葉東初配合地點了點頭:「奶奶介紹的人,一定不會太差,能夠和東陽郎才女貌……」
「砰——」
葉東初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