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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約沉默了片刻。
「你把抄的那本給我看看。」他說。
姚之如一怔,忙道:「你等等。」
說完,她就轉身出去喊了玲兒,吩咐對方趕緊回家把桌上的那沓紙拿過來。
玲兒看她著急,也不敢耽誤,跑著就回去了。
書齋裡的氣氛又再靜默了下來。
沈約低頭翻著他自己從前寫的注錄,也不知在想什麼,姚之如原本是隔案站在他面前,但她腳下不平,時間長了難免有點站不住。雖然齋裡的女夫子教導說淑女要時刻謹保儀容,可她覺得真難啊,難道為了自己舒服點也不可以有些鬆懈麼?
姚之如這麼想著,到底是沒忍住,動了動腳,想換個姿勢省省力。
結果她這一動,就恰好被抬眸看來的沈約給瞧見了。
她霎時尷尬地臉上一紅。
不想沈約卻道:「抱歉,忘了請你入座。」說完,他便從書案後走了出來,然後將鏡架旁的一個墩子搬到了姚之如面前。
姚之如即搖了搖頭以示沒有關係,這才心頭微松地坐了下來。
玲兒氣喘吁吁地抱著紙跑了進來。
姚之如連忙又站起,伸手接過,然後遞給了沈約,口中並有些赧然地道:「也不是我一個人抄的,還有嬌嬌和苗姐姐幫我,不然我自己太慢了。」
沈約沒有說什麼,接過去翻了幾張,看罷,說道:「你畫得很認真。」
姚之如聞言一喜,旋即又一訝:「你怎麼知道我是負責畫的那個?」
沈約覺得這很好猜,因為姚之如才上學沒多久,從寫字的筆法來看就能看得出來。他甚至還能看得出哪些是蔣嬌嬌寫的,哪些又是那位苗小娘子寫的。
蔣嬌嬌平日裡跟著謝夫子學認字,還有蔣修和謝暎兩個陪讀,筆畫間畢竟是有痕跡可循——比如她寫的字現在隱隱就有點在模仿謝暎。
去掉蔣嬌嬌寫的那些,另一個寫字頗不講章法的肯定就是苗小娘子。
那剩下這個畫圖畫得磕磕絆絆卻又小心翼翼的,自然就只能是水平和性情都對得上的姚之如了。
但他不便說得這麼具體,於是隻回道:「一看就知道是你。」
姚之如沒想到他居然能一眼認出自己的筆跡,而且她還不是寫的字呢!她突然有了種原來沈約也不是一直將她看得可有可無的恍然,並隨之而來湧起了一陣喜悅。
她頓時有了想要再與他多說幾句話的衝動和勇氣。
「還是你這本做得最好。」姚之如道,「你字寫得好,畫也畫得好清楚,我一看就懂了你當時學棋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沈約沉默了幾息,忽然向她問道:「你同蔣小娘子玩在一起,可曾有過懷疑自己不如她的時候?」
姚之如怔了怔,回道:「我本就不如她啊。」
她這番話說得極為坦然,不帶半點自嘲或是不悅的情緒。
這回輪到沈約怔了一怔:「那你同她在一起,不覺得挫敗麼?」
姚之如還不太明白挫敗是什麼心情,但她大致能明白沈約說的是什麼意思,於是想了想,笑笑說道:「我有時候挺羨慕嬌嬌的,可是她的好處就是她的,我家裡既沒有,我也學不來,所以就沒有覺得有什麼不開心的。且我又想,既然她和苗姐姐,哦,還有你家姐姐,又都肯待我好,那我應當也是不太差,我就跟著大家慢慢走就好了。」
沈約沒有說話,只是那麼地定定看著她,似是在出神,又似是有些深思。
良久,他忽而一笑,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人本就各有所長,只要做好自己應做的便是。」他說,「是我狹隘了。」
言罷,他微笑了笑,伸手將棋譜注錄往她面前一遞:「這個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