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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沈荷又叫住了陳秀英，「老大家的。」

「娘。」

陳秀英回頭笑。

「別忘了把家裡的羊湯熱一下，給娃們暖暖身。」

陳秀英剛要應下，就又聽見家婆對她暖聲道，「孩子啊，這些年辛苦你了。」

她愣了下，繼而紅了眼睛。

今天對老薑家來說是個好日子。

家裡的孩子們喝到了鮮香熱騰的羊湯，還吃到了好幾塊羊碎。

孩子們樂淘淘的，大人們也分到了幾口羊湯，胃裡暖暖的。

就是五歲的小蛋娃兒有些憂傷。

因為他有個貪嘴的媽。

本來蛋娃兒分到了一碗羊湯樂的蹦蹦兒的回屋，剛拿了小調羹喝了幾口。

他媽許春秀就挺著肚子湊了過來，「蛋娃啊，給媽喝一口?」

蛋娃是個聽話的娃兒，嗯了聲，就把小調羹遞給許春秀。

結果許春秀這個貪嘴的，一口兩口……吸溜溜就把碗裡的羊湯給喝了個大半。

小蛋娃一直在一邊等著，他呆了一下，然後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跑到堂屋告狀去了。

「奶！我媽是壞蛋！」

許春秀：！！！

因為搶了兒子的羊湯，許春秀很悲催受到了大家的鄙夷。

就連家裡幾隻小豆丁都用奇怪的眼神兒盯著她。

同樣悲催的還有姜家老四姜遠川，剛才他娘看著大嫂訓完了二嫂，居然把他也訓了。

說他老大不小了，整天啥事兒不幹。

讓他明天跟著大哥下地幹活掙工分去。

不然就揍他！

姜老四敢怒不敢言，他要是不去，娘真的會讓大哥二哥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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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到了晚上，姜遠川還賊心不死。

等到家裡人都躺下了，他就溜到堂屋裡，想跟他娘好好撒嬌，讓老太太收回剛才的話兒。

沒想到，姜遠川剛溜進堂屋，就見桌子上點著油燈，他娘正笑眯眯地盤腿兒坐在炕上呢。

他心裡一喜，心道老孃今個兒心情蠻好呢。

不過等到姜遠川瞄到沈荷手邊豎著的，一根粗粗的雞毛撣子，身子習慣性抖了兩抖。

那雞毛撣子，姜老四最熟悉不過了。

以前姜老頭還在那會兒，每次他惹了禍回來，他爹一準兒黑著臉拿著雞毛撣子在家門口站著，就等著逮住他狠狠抽一頓。

想起以往鬼哭狼嚎的捱打經歷，原本煞有其事的姜遠山氣勢就弱了下來。

沈荷當然知道便宜兒子來幹啥，她正用翻出來的雞毛撣子打掃窗臺呢，見姜遠川來了，就笑道，「小四啊，大晚上的來找娘有事兒？」

說完，又用雞毛撣子掃了幾下窗臺，啪啪的，那聲兒還不輕。

姜遠川沒忍住，又抖了下，好似看到自家黑臉老爹拿著雞毛撣子抽得他抱頭鼠竄的樣子。

「沒，沒事」

不知道為啥，姜遠山一對上他孃的眼睛兒，就覺得他娘啥都知道的樣子。

沈荷看了他一眼，還是笑眯眯的，「沒事就好，天不早了，快去睡吧，明個兒跟著你大哥去地裡，你大哥疼你呢，說一天給你八個工分，以後啊，你就自個兒掙工分養活自己嘍。」

一天八個工分？

姜遠川瞪圓了眼睛，「娘，村裡的樹根跟我一樣大，他一天還九個工分呢，我咋才八個工分？」

沈荷哦了聲，慢條斯理喝了口茶，「這事兒是你大哥定的，娘不知道，要不你去問問？」

姜遠川一下子蔫了，大哥那性子就跟老爹一樣一樣的，除了在親娘面前軟的跟頭羊咩一樣，在別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