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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堂的後院她來過很多次,以前也曾經注意到後門對面的那座宅子,但從未見過謝讓。她想或許是因為謝讓喜歡晝伏夜出,所以他們一直沒有碰到過。也或者是他和高神醫有意避嫌,故意不露面。
一杯茶下肚,她對高神醫道:「謝公子曾經幫助過我,我想著還他一份人情。」
高神醫聞言,眼眸微動,坐直身體。
「哦?你說的可是那位謝公子?」他指一下謝讓的院子。
蘇離點頭,「先生與他可相熟?」
高神醫摸著短須,眯起眼睛,「都是鄰裡,自然認識。」
蘇離笑笑,不再多問。
沒想到如先生這樣的人,也會演戲。
茶香和各種藥材混和的氣味中,她忽然捕捉到那縷特別的藥香。眼尾稍稍一抬,她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屋。
「到底男女有別,我和他私下見面到底有些不妥,再者我看他雖然名聲不太好,為人倒是有幾分骨氣,怕是不願意接受我的好意。我聽說他沒有親人,日子也過得有些拮据,心想著他或許有時候連看病的錢都沒有。日後若是他無錢治病,還請先生施以援手,銀子放在先生這裡,權當是抵消他日後的診金。」
她將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放在桌上。
高神醫目光複雜,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還是不要和他有所牽扯的好。各人有各人的命,你不必同情他。」
「他到底幫過我,我不過是略盡一些綿力。之所以找上先生,也是怕旁人看到誤會。」
「他名聲那麼差,品性也不好,你就不怕他訛上你?」
「不怕。」
蘇離心想人家堂堂皇子,怎麼可能訛她一個臣女。那人雖然嘴上沒個把門,行事也有些不著調,但還算聽話。至少在她的銀針威脅下,他還是很乖的。
高神醫沒再問,伸手接過銀票。
「這個好說,以後他若是病了,我就打著免費的名頭替他看病。只是你這丫頭做好事不留名,不覺得吃虧嗎?」
蘇離笑笑,「若只為名,那便不是行善。」
高神醫大笑,「說得好,我就喜歡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性子。」
這時藥鋪裡傳來女子說話的聲音,她還以為是病人。
高神醫面色一沉,明顯有些不耐,「濟世堂的那個林家丫頭,說什麼想找我請教,真是煩死了。」
他名頭極大,以往也有不少人想入其門下。這些年來他攏共收了趙遠志一個弟子,可謂是少得不能再少。尋常的大夫郎中,若能得他指點一二,無異於鍍金一般。濟世堂的那位女大夫,怕也是這般想法。
過了一會,等到藥鋪的人離開後,她辭別高神醫。
她前腳剛走,旁邊小屋的門從裡面開啟。
謝讓臉色略顯蒼白,鳳眼沉沉。他默不作聲地走到桌前,修長的手指捏起那張銀票,唇角泛起一抹苦笑。想不到她居然避嫌至斯,怕是以後都不願意再見自己。
腥甜在心口翻湧,他捂著嘴猛烈咳嗽起來。
「公子。」高神醫目光擔憂,「不可多思。」
謝讓唇邊的苦澀更深,他連多思都不可以,哪裡來的資格對別人生情。不悲不喜,無傷無感才是他的宿命。
他捏著銀票的手如竹如玉,輕垂眉眼的姿態更是恍若天人。這般矜貴無雙的男子,本該是錦繡金玉中可望不可及的珍寶,哪裡會沾上世俗中的半點塵埃。
高神醫的眼中不掩惋惜,還有一絲愧疚。
因祖父一時之疏,才失了那為禍世間的毒。當年推動了江山更迭,後來又害了一個無辜的孩子。若是不能給這孩子解毒,他有何面目去見祖父。
「公子,過幾日我便出京,聽說有人在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