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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小的那隻妖魔含混咕噥了兩句什麼,然而聲音剛剛發出一半,腦袋就突然掉了下來,鮮血濺的有半人高。
匹練般的刀光毫不停歇地順勢將另一隻妖魔攔腰斬斷,妖魔的臉上猶自帶著來不及消失的嬉笑,身體真的像是沒有骨頭一樣,整個嘩啦一下摔到了地上,鮮血汩汩流出,匯成了一大片血泊。
拐角處,黑甲的身影靜靜收起了刀,向前走出幾步,稍稍抬了下頭。
牆上幽幽的磷火跳動著,映照出葉牧面無表情的臉,死水一般毫無波瀾的黑色眼睛中,自深處隱隱泛出一抹血紅。
他沒有多做停留,悄無聲息地融入了洞窟中的陰影。
安靜利落的動作,周身卻帶著一股欲擇人而噬的森冷瘋狂。
妖、魔!
走在通道中的妖魔只覺得身側一陣疾風襲來,隨即便被一股大力抵在了石壁上,被狠狠扼住的脖頸下方一陣寒氣,橫上了一把雪亮的刀,刀鋒後,是一雙冰冷的眼。
葉牧牢牢制住這隻身材瘦弱的妖魔確保對方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後,低聲問:
「聽得懂我說話嗎?明白,點頭,不明白,搖頭,掙扎,死。」
對方只是驚慌地瞪著眼睛看著他,一動也不敢動。圓滾滾的黑色小眼睛中,滿是哀求和乞憐。
就好像人類一樣。
掌下的面板不似以往那些妖魔一般粗糙,雖不細膩但也緊緻平滑,小小的身上還不倫不類地裹著不知哪裡得來的,人類女子的布裙子。
可能是妖魔中的雌性?
利刃毫不停滯地割斷了那細瘦的脖子。鉗制鬆開,那具身體就貼著洞壁,緩緩滑下。
葉牧垂目看了自己染滿鮮血的左手一眼。
溫熱的,妖魔的鮮血,也是紅色的啊。
就好像人類一樣。
屬於過去葉牧的道德約束在戰慄悲鳴,屬於其葉沃若的兇狠肆意在奔竄咆哮。
但此刻驅動著他行動的並非這二者,於是尋覓獵物的腳步,揮下屠刀的手臂從不曾遲疑過半分。
不是仇恨,仇恨會讓他僅存的理智磨滅殆盡,不能放縱這種危險的感情,至少現在不行。
而是守護,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出離開這四通八達山中洞窟的路線,趕回葉茗和葉暖身邊。
他已經遲了一步,不能再耽擱下去。
要說他和孩子們有著多麼深厚的感情?不至於。
他從來是個感情淡薄的人,何況嚴格來說,他和孩子們滿打滿算,也不過只相處過短短五天的時間。喜愛和疼寵是真心的,可要說會在意到奮不顧身的程度,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但那不是別人,而是他的孩子,這個行動理由已經足夠充分。
那是他的責任,他的羈絆。
在他最初走過的那個洞窟拐角處,血泊中有慘白的身體動了動,彷彿沒有骨頭般攀援爬動起來,半睜開的眼皮中,是晶瑩流轉的紫色光芒。
幽夢魔柔柔地嘆息抱怨著「咿,好痛呀。」,細長的手臂探到那另外半截一動不動的身體邊摸索了一下,抓出一隻黑漆漆的醜陋硬殼蟲,狠狠捏碎,黃褐色的汁液流了滿手。
山腹中某個人工開鑿修整出的大殿裡,一條懶洋洋臥著的巨大硬殼蟲突然抽搐了下,接著瘋狂抖動起了背上那一節節的黑亮硬甲,彼此摩擦撞擊,無比刺耳的聲音頓時響徹了整個山中洞窟的每一處角落。
妖魔們驚覺警惕起來,轟然四散檢查起所有的地方。食腐妖們翕動鼻翼努力分辨著生人的味道,狂暴魔揮著人高的棍棒在通道間跑動,沉重的腳步震得石壁轟轟作響,而寄生妖們則攀援到任何一處不惹人注意的縫隙,趴伏著一動不動看起來幾乎和石壁成了一體,只露出一雙發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