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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徽唇貼上去,舌開始攻奪,話也變得黏膩潮濕:「不想防你,只有你會回來找我。」
會翻遍冰封的雪山、陰潮的谷溝,一遍一遍永不放棄地找他。
他小時候被太監嬤嬤關在空井下折磨的時候沒有人會來找他,他被妃嬪刁難推下冰池的時候沒有人會來找他,梁徽這個人身份低微卑如螻蟻,死了就死了,不會有人知道,不會有人在意,不會有人記得。
除了祝知宜。
祝知宜聽得心酸,便任由他啃咬發洩,再分開時,他們從對方的眼中看到動情迷亂的自己,心裡都知道,或許有一些什麼東西已經悄然變了。
曾經模糊在祝知宜心頭的種種情愫、疑惑一點一點掀開面紗,但也伴隨更多的迷茫。
他們之間無疑充斥著欣賞、託付、恩情、惺惺相惜、不知幾分真心的信任、危難時刻的患難與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誼和悸動。
但也橫亙著試探、計算、利用、利益得失,其中任何一樣失衡都會完全改變他們之間的關係。
祝知宜還從未遇過這樣的事、這樣的人,心下無聲地嘆了口氣。
日出後的霧是最淺的,狼崽帶著兩人從隱蔽的峭道回軍營,半途上剛好遇到姬寧派來尋人的援兵。
祝知宜鬆了口氣,梁徽的傷撐不了多久,有人接派,自然就縮短了回程。
回到駐地,守在帳邊的姬寧即刻迎上來,他人雖年少氣盛,狂妄不羈,但辦起事竟然格外有條理,打仗極磨練人,他的性子收斂了許多,在大是大非面前亦不會公私不分。
醫正是早就被他召來侯著的,正給梁徽看傷,姬寧不冷不熱地提醒祝知宜:「君後若是不想這條手臂廢了就速速去把傷口清了。」
祝知宜挑挑眉,用一種寬和的眼神望著他,有點士別三日怪目相看的意思。
姬寧被他看得不自在,有些惱怒地遷怒他身後那位高挑的影衛:「你傻愣著幹什麼,還不去拿藥。」
那位沉默冷峻的影衛看了姬寧一眼,又看了君後一眼,沒吭聲,很聽話地去了。
姬寧見祝知宜還在看他,有些不耐地瞪回去,他心裡不舒坦,從祝知宜毅然決然掉頭轉回去找梁徽那一刻,他就不得不承認,以前……或許是他錯了。
他對梁徽倒也不是多麼執著非君不可,說起來一時興起搗亂玩玩的心思更多,他是早看不慣這窩囊朝廷,也就梁徽看起來還有點腦子和幾分血性,能指望得上。
其實對他來說,情情愛愛還不如武場上耍刀舞劍、徵戰沙場立功建業有意思。
影衛拿來金瘡藥,正準備為祝知宜上藥,姬寧立刻皺起眉虛虛踢了他一腳:「用得著你!」
兩人出了帳外,祝知宜還聽到姬寧對那影衛指頤氣使,一會兒要人陪他練弓,一會兒要人教他耍劍的。
影衛話極少,但有求必應。
以防動搖軍心士氣,梁徽受重傷的訊息封得很死,只有開藥的醫正知道,每日上藥的任務還是落到祝知宜身上。
祝知宜親眼看著醫正用燒過的刮刀從他體內剜出暗器,血水汩汩流淌,祝知宜眉心蹙緊,彷彿疼在自己身上。
梁徽抬起手遮住他的眼,虛弱地笑:「別怕,不疼。」
梁徽是極其能忍也極其善於偽裝的人,他這次傷得重,深到了筋骨,無論被藥物和復建折磨得人前還是那副從容溫和的模樣,叫下邊的將士見了安心。
但老天這回沒有再偏袒庇佑他,繼寶瓶口一役後,梁軍再次被打得退避三舍。
夷軍不再被梁徽牽著鼻子跑,蕃軍充分利用蜀西的氣候與地形將梁軍阻滯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岷山關,只等他們耗盡兵力糧草。
天氣越來越冷,大雪築起堅固的屏障將他們圍困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