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第1/2 頁)
二公主生氣了。
在達官貴人身邊伺候的, 每個人的嗅覺都很靈敏。雖不知九湘為什麼生氣, 但他沒有猶豫地就跪在地面上:「公主恕罪,奴婢不該多嘴。」
思來想去,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九湘為什麼生氣,應該不是他方才說的那句話的原因。他經常用這句話打趣二公主,二公主也從未生氣過。
九湘蹲下身, 黝黑的雙眼平視著對方:「你方才自稱什麼?」
「奴婢。」太監不明所以。
「哪個奴?」九湘問。
在對上九湘深不見底的雙眼時,太監連忙別開視線垂著頭, 心底無由來地升起一股難言的恐懼。二公主今日是怎麼了?為何會有如此凌然的眼神?
九湘站起身, 她雙眼打量著院中的假山,以及假山旁邊的蔥綠芭蕉葉。見太監半晌還不說話, 九湘又問了一遍,聲音的溫度比方才更低:「哪個奴?」
冰得滲骨的話使他打了個激靈,太監忙俯下身子,剛想說話。但還沒開口,便聽見九湘道:「寫下來。」
性情大變的二公主著實令人從心底感到害怕, 他不敢開口討要紙筆,也不敢從旁撿個石子。只能伸出保養極好的手,在眼前的地面上開始寫字。
寫完後,太監全身伏在地面上,眼睛甚至不敢看身側九湘的衣擺。
太監語氣微顫:「回二公主,奴婢寫好了。」
九湘轉過身,她眼瞼半垂,神色不明地看著腳邊的字。一個「女」,一個「又」。
看了半晌,九湘這才伸出腳,將這個字從地面擦去。她用的力氣不大,但跪在她腳邊的太監卻覺得,二公主彷彿不止要擦去這個字。
像是要擦去某種恥辱。
恥辱?
太監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這個字哪裡恥辱了?
九湘問:「你是什麼人?」
太監依舊伏在地面上,他順從道:「服侍二公主的人。」
這是他刻意討好九湘的說法。
九湘看起來不是很滿意,她像之前那樣,再次問道:「你是什麼人?」
太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急切,他的汗水順著臉頰滴入泥土,支撐在地面的掌心也因為出汗而吸引了灰塵。
他破罐子破摔地試探道:「太監。」
他彷彿聽見頭頂傳來微不可聞地輕笑聲,輕笑聲過後,又是一個問句:「什麼人會成為太監?」
男人?直覺告訴他這個答案不對。
只有男人才可以成為太監,而男人到太監之間,又要經過一道工序。而這道工序是太監緊閉著眼,他的頭看起來已經和地面緊密接觸:「閹人。」
「那你應該如何自稱?」
太監這才知道,原來九湘是對他的自稱不滿。
太監想到九湘方才讓他寫又擦去的那個字,可能他的感覺並沒有出錯,二公主方才確實是因為恥辱而擦去那個字。他的腦子飛速運轉著,恥辱,奴,女又,難道是因為「奴」裡面含著一個女字嗎?
二公主今天的脾氣可真奇怪。這是自古以來的用法,衝著他發什麼脾氣。
心思千轉,但他不敢說出來,只好道:「閹」婢。
「婢」還沒說出口,便被他硬生生地嚥了回去,「婢」字好像也帶「女」。腦子飛速運轉的他脫口而出:「閹家。」
話一出口,他感覺身上的壓力少了大半。沒等他喘口氣,就聽見頭頂又傳來聲音:「你方才說我變胖了?」
聲音依舊沒有溫度。
他的頭這次終於感受到了地面的粗糙凸起:「閹家知錯,請殿下恕罪。」
但九湘沒打算放過他,對女人的身材指手畫腳,是她最討厭的一種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