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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她卻聽見熟悉的低沉聲音:「是我。」
「玄燭!」
顧煙杪頓時眼前一亮,緊張的心情一掃而光,她掀開被子,拖著廢腿掙扎著下了床,一瘸一拐地蹭到窗邊。
屋頂值夜的阿堂往下看一眼,實在犯難,這是攔還是不攔……
怎知玄燭正好也看向他,抬手示意自己只待一會兒,馬上就走。
屋簷下,顧煙杪磕磕絆絆地開啟窗戶,便看見夜狼般一身黑衣勁裝的少年。
他戴著黑色祥雲暗紋的半臉面罩,面罩上方卻是她熟悉的清冷眉眼,舒展的肩臂上彷彿披星戴月。
「我不好進去,只好辛苦你過來了。」
玄燭看著她為了保持平衡而扒在窗沿上的樣子實在可憐,下意識地一開口就是道歉。
「你不要總是跟我道歉,我現在沒大問題了,養好傷就行。」顧煙杪手一揮,不甚在意地說,「不用管我,你的事兒忙完了嗎?」
玄燭聞言若有所思,旁敲側擊地打聽道:「浮生記與餘家合作已久,你與他們熟嗎?」
顧煙杪立馬警覺,皺眉問道:「餘家要出事?」
「別急,我只是在查一件舊事。」玄燭見她擔心,便出言安撫她。
他的眼睛輕微地眯了眯,似乎是想露出一個微笑。
顧煙杪想想也是,真要是機密,他也不會與自己提起。
「我與餘家也只是商業合作,稍微熟悉些的只有不夜姐姐。」顧煙杪撐著腮幫子,順著思路提出疑問,「可餘家世代生活在南川,怎麼會與京城有關?」
「你幼時見過餘不夜麼?」玄燭又問。
顧煙杪搖搖頭道:「沒什麼印象,我頭一回見她時,你也在呢,就是我們去餘家拜訪的那次,記得麼?你……調查的是她?」
「過不久你應該就知道了。」 玄燭並不多透露,「這事兒紙包不住火,估計會鬧得很難看。」
顧煙杪應允,雖然不知此事是否會影響到她的大計劃,但最基本的事情仍是保住鎮南王府,只要不波及父兄,萬事好說。
兩人又閒聊幾句,玄燭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那把黑色匕首遞給她。
刀身乾淨鋒利,很明顯已經清洗保養過了。
顧煙杪沒想到這把匕首還能回來,當時她神志不清,記不住這事兒也是人之常情。
她欣喜地接過,笑眯眯的正要道謝,卻聽見玄燭有意無意地問:「你的刀法……是用來殺人的。」
她聞言微怔,一時頗有有口難言的感覺,於是隻苦笑道:「自保罷了。」
這倒不是說謊。
顧煙杪當時真的以為逃不出來了,重傷之際,反擊的招式都是刻在骨子裡的習慣,平日裡能偽裝,臨危時便暴露了。
玄燭擅武,自然能看出屍體上傷口的劃痕……很不同,與其說是三腳貓功夫的亂砍,倒不如說是一個殺手正在精準地放血。
這是在無法一刀斃命的情況下,非常有效的消耗戰。
玄燭並不因此對她起疑心,每個人都有無法輕易說出口的過去,何況是被皇家視為眼中釘的廢太子之女。
只是她必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活潑良善。
這是好事。
畢竟大家都在汙泥裡掙扎,天真的人總會死得更早。
玄燭看看天色,已是不早了,他垂眸看仍舊神采奕奕盯著他的顧煙杪。
她對上他的視線,立馬綻放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簷角上掛著亮澄澄的燈籠,暖色的火燭輕柔地灑下金芒,零零落落在顧煙杪白淨的臉上。
她的眼睛極美,飛揚的眼角帶著她自己尚未意識到的三分嫵媚,而圓圓的瞳仁卻像是縹緲氤氳霧氣裡明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