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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克感覺嘴巴快要兜不住口水了,可他仍然憑藉自身強大的意志力,克服直接上手的衝動,聽完酒侍敘述。
先前有水盆專門給他們洗手,現在酒侍走了,手也乾淨,杜克眼疾手快,抓來一塊荷葉鹽焗雞,放進嘴裡。
屬於植物獨有的香氣,在炒過的鹽沐浴下,深深烙進雞肉裡。抓起時,汁水滴落,一部分附著肉裡,一部分淌進焦荷葉上。
雞皮焦黃,入口鮮香軟爛,鹹味不多不少,剛剛好;獨屬於雞肉的味道,此刻與荷香交纏,於口中彌散。
杜克本想連吃幾塊,見友人拿著小籠包一臉陶醉,指尖一抖,轉向包子。
這小玩意外形精巧可愛,渾圓白胖的身子,不知是用何種手法捏造,頭頂螺旋,指尖觸感綿軟,令人有些不忍下口。
最終,還是自己打敗了自己——香氣太過誘人,壓外形一頭,杜克狠狠心,一口咬下。
他未曾料到小籠包竟然如此柔軟,以至於險些用力過猛,咬到舌頭。
麵皮外表白嫩,內裡浸透肉汁,在舌尖綻放。肉餡濃鬱,和鬆軟無比的「麵包」一中和,叫人慾罷不能。
被「好吃」二字塞滿頭腦,縫隙中,杜克回想起酒侍說的,可以嘗試蘸料。
一疊小扁盤,中央呈著一點清透液體,薑絲靜臥水面。
他捏著麵皮蜻蜓點水,伸舌舔嘗,像果醋的酸,和薑絲的微辛,宛若火舌燎去舌尖。
不再猶豫,蘸取部分姜醋汁,一口吞下半隻包子。
姜蒜將肉餡香徹底激發,鮮上加鮮,稍不留神,都能把舌頭連帶吞進腹中。
拜倫吃得忘乎所以,直到嘴中因為小籠包嚼得有些乾澀,他下意識握來酒杯,灌入口。
……這是怎樣的一種酒?攜著米香,清甜爽口,他恍惚間感覺自己喝下一碗米,味道比純米要來得獨特。
米酒因為發酵,酒精味不似葡萄酒濃重,甚至像部分啤酒,有小氣泡在舌上迸裂。
配上軟糯細膩的紫薯米糕,很適合賞著夜月,度過一晚輕鬆愉悅的休憩時光。
桂花啤則更適合為荷花鹽焗雞與小籠包解膩——即便他們二人都覺得,自己需要吃上五六份才會覺得膩。
喝過果啤,卻從未喝過帶著花香的啤酒。拜倫認為,黑啤固然刺激,但手中這杯桂花啤,讓他頭一回發覺,啤酒竟能帶給他平靜。
他們顧不得說話,再要了幾份同樣的菜,直到胃裡填滿,再塞不下,才堪堪住嘴,留肚品酒。
不知是什麼時候,樓下已經傳來嘈雜聲,也許一樓開放了,周圍亦是有人聲交談。
無需他們仔細聆聽,隔壁已經有人剋制不住地驚呼誇讚米酒,似乎後又驚覺自己失態,再沒聽見大聲地叫嚷。
二人相視一笑,實際上,他們也原是咋呼的性子。可在這竹屋裡頭,品著酒,偶爾吃點下酒菜,慢慢地,靈魂深處的躁動消失不見。
彷彿真的置身竹林,一片世外桃源。喧囂就在身側,但他們內心非常寧靜。
說著說著,談及這些做出佳餚美酒的老闆,他們突然想見一見,老闆究竟是何人。
話音剛落,屏風傳過叩響,拜倫起身去迎,就見一位黑髮綠眸的少年,面帶春風般的笑容,向他問好。
少年彷彿和竹屋渾然一體,翠眸深處是竹葉,黑髮若夜空。
「你好,冒昧打擾,我叫霍利,是這家酒館的老闆。」
拜倫難得失禮,連著杜克一併愣了一會,緩神之後熱情邀人入座。
交談幾句,他們方才明白,原來霍利老闆是想了解他們對菜品酒飲、服務與用餐環境的體驗。
杜克手舞足蹈地比劃,拜倫比先前杜克邀他來吃飯時還要誇張地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