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鬟發上方卻忽地拂過男人透著磁啞的嗓音:「教個字而已,這麼多講究啊?」
姑娘纖瘦的身子驀地一僵,待她回身看去, 視線正對上霍平梟戴的厲獸兜鍪下, 那雙深邃的眼。
暖煦的夕光流陽透過菱花漏窗, 逐漸灑溢在他硬朗面龐, 襯得男人的五官愈發俊美昳然。
男人看她的眼神帶著淺而淡的溫和,心似被那道目光擊了下,帶著悸動,怦跳不停。
阮安眨了眨眼,試圖掩飾自己的異樣。
暗覺霍平梟穿這般華貴的儀仗甲,實在是過分好看了。
「侯爺現在有空教我寫字嗎?」
她訥訥問罷,亦立即將視線同他避開。
到現在,她依舊不太敢直視他的眼睛。
「有啊。」
他懶洋洋地回了她兩個字,亦伸出長手,捏了下她紅若霞珠的小耳垂。
姑娘的耳廓立即變得更紅了些,霍平梟身上的鱗甲則隨著他動作輕輕相蹭。
伴著似廝似磨的剎音,阮安只覺,她散亂於鬢邊的髮絲也在隨著這些微聲響,往上翹。
亦如毛羽般,一下又一下地劃過她頸邊膚肉,帶著癢和麻。
待男人鬆手,她的耳垂仍存著他指尖的溫熱觸感。
阮安赧然地垂眼,耳旁又劃過他低沉懶散的聲音:「等你夫君卸個甲,就回來教你。」
「嗯。」
不經時,霍平梟換了身玄色錦衣再度進了書房。
男人通身散著王侯公爵的矜貴氣質,等在她身側落座後,阮安瞥眼,悄悄地觀察了番霍平梟的神情。
男人的眉眼冷峻,神情間也多了些嚴肅之態。
阮安又將視線收回。
霍平梟的性情固然桀驁不馴,可他畢竟是軍中上將,馭下向來嚴明。
說是要教她寫字,他的態度倒是比她端正得還快。
適才阮安磨好的那小攤墨跡已然轉幹,她剛要持起墨條,再度研磨,霍平梟卻將那硯臺拿到了自己身前。
「這樣。」
他指骨分明的長手飛快地研好了墨汁,淡聲又道:「你先寫幾個字,讓我看看。」
字跡要是不美觀,與握筆姿勢、筆力、筆法都有關係。
像阮安這種,他得從握筆姿勢開始教。
阮安聽罷頷了頷首,提筆蘸墨,低眼往宣紙上寫了幾個字。
霍平梟順勢看去。
果不出他所料,阮安在握筆時,纖白的食指幾乎曲成了三角形。
偏姑娘的神態還極其的認真專注。
見狀,霍平梟不禁淡哂,低聲開口:「沒你這樣握筆的。」
阮安的小手顫了顫,她心中其實很緊張,好在霍平梟沒怎麼嘲弄她。
姑娘將那些異樣的心思收斂,她既是下定了決心準備好好習字,自然就要認真地跟著他學。
阮安將手中的湖筆遞給他,軟聲道:「那你示範一下。」
霍平梟微微垂眼,看了下她被蹭上墨漬的纖白小手,雖伸出大手將它握住,卻沒接過阮安手中的筆。
「你過來,我得握著你手教。」
男人看她的眼神坦蕩分明,卻然是擺出了一副要認真教她的正經模樣。
阮安點了點頭,從圈椅處站起了身,尋思著等霍平梟站起來後,她就走到他身前,讓他好好教她。
未料,霍平梟竟低垂鴉睫,示意她往他雙腿看去。
阮安沒弄明白霍平梟的舉動,一臉懵然地站在了原地。
霍平梟卻微微瞥眼,亦將話音拖長,慢悠悠地命道:「坐上來。」
阮安雙頰嗡了一聲,她抿了抿唇,訥聲又問:「你站起來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