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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需少尹多慮,她們兩個都是本侯的女人,本侯自會將她們都安置好。」
霍平梟打馬回到侯府後,便徑直去了阮安的書房。
男人剛一掀開竹簾,便見姑娘竟是趴在案上,呼吸均勻地睡著了。
這幾日阮安雖忙著藥堂的事,卻也沒落下跟魏元學習府務,且她在入夜後,好似總難安眠,是以要在白日彌補虧空。
見姑娘的衣衫有些單薄,霍平梟將掛在梨木衣架上的外氅披在了她纖瘦的背脊上,準備等小妻子醒來,再同她好好地道個歉。
因為之前在藥堂,阮安應當是想跟他解釋和黎意方的關係,可他卻沒讓人家說話。
霍平梟順勢看向了攤開在案的醫錄,想起那日霍羲說的話,男人不禁好奇起裡面的內容來。
尤其是記載她孕事的那些實錄。
思及此,霍平梟動作小心地將壓於姑娘手臂下的書卷取了出來,他用長指飛快地翻著她認真寫下的一頁頁醫錄,暗覺她現在的字確實比之前進步了太多。
男人並沒察覺,在看著她歪扭的字跡時,他的眼底浮過一抹溫淡的笑意。
終於看到妊娠實錄四個字,霍平梟用指翻頁的動作越來越慢。
男人眼底的笑意也越來越淡,轉瞬間,消失至無。
阮安的文字亦如她為醫時秉持著的理念,平實樸素,卻又極其的嚴謹。
霍平梟逐頁翻著,視線一一劃過孕吐、小腿抽搐、腰痛、妊娠子鳴
等等字跡,無一不令他觸目驚心。
而這幾頁妊娠實錄落款處,記載的病患皆是:嘉州,阮氏女。
及至看見了難產那兩個字,男人的眸色驟然一變。
這一頁,用不甚工整的字跡記載著——
現血崩之兆,幸服老參,母子皆平安無虞。
若遇此狀,當有為母之勇。
有勇方能氣正,一旦怯之氣逆,母怠子亡。
血、崩……
母、怠、子、亡……
這六字,字字如剜心利刃。
男人將它們在心底默默唸出,捏著書頁的手指骨節泛白,亦發著顫,眼簾則隨著他闔上醫錄的動作,緩而重地緊緊閉合。
再睜眼,霍平梟的額側已有青筋暴起。
男人低垂的鴉睫掩住他眸中的淡淡冷鬱,側頸那道綿亙至肩的疤痕好似也往外賁了賁,通身散著的氣場既凌厲,又沉重。
另廂的阮安睡得並不實,自是聽見了霍平梟翻書時的窸窣聲響。
他怎麼突然歸府了?
覺出他周身散著的氣壓很低,阮安頗覺納悶,卻還是在起身後,對他朗然一笑,溫聲喚道:「夫君,你回來了。」
第35章 喚小字
阮安剛剛睡醒, 神情和氣質猶帶著些微虛弱之態,姑娘白皙的腮邊被書封膈出了兩道淡紅的痕跡,用小手揉了揉眼睛。
霍平梟看著她趿著芙蓉繡鞋, 朝他方向走來。
多年過去, 阮安的模樣和氣質同在杏花村比,並未有什麼變化。
她看他的眼神依舊明澈,甚而帶著幾分天真。
不知是為何,這時再同姑娘對視, 霍平梟竟覺, 心頭似被什麼東西剜了一下, 亦在隱隱作痛。
阮安這時走到他身前,感受到他不同尋常的情緒, 姑娘略帶懵然地仰起小臉, 仔細觀察著他的神色。
霍平梟卻在這時飛快垂眼,避開了她的目光。
男人曾獨自面對過氣勢赳赳的千軍萬馬, 當敵將泛著寒光的刀劃過耳側,僅餘一寸距離, 他的心中都沒掀起任何波瀾。
甚至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霍平梟也曾蔑然自詡,這世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