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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嶽人歌張了張嘴,半天,才道出一句。
這叫人怎麼不擔心?
醫院離酒吧近,這是不幸中的萬幸。看著梁川被推進急救室,李牧的腦子「轟」的一聲,霎時間一片空白。
他幾乎抬腳也要跟進去。
穿白大褂的醫生攔住他,「你是他什麼人?」
「我……」李牧張了張口,半天才擠出一句,「我是他的同事。」
口罩下的那張面孔不滿地皺了皺眉,醫生在那一群人裡張望了一眼,「你們中有沒有他的家人?過來簽個字。」
家人。大家面面相覷,嶽人歌想了想,對醫生說:「抱歉……他沒有親人。」
「一個也沒有?」年輕的醫生皺眉,「不至於吧?」
「真的,他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也沒有兄弟姐妹。那些遠親已經十來年沒有聯絡……所以,他現在可以說是沒有親人。」
醫生沉吟了一會兒,「你說的都是真的?」
嶽人歌嚴肅,「千真萬確。」
「既然是這樣……」醫生搖了搖頭,「你是他的同事,對嗎?我很負責地告訴你,他的情況很不樂觀。」
醫生重新回到了手術室,只留下外面一群人在乾等。
嶽人歌在李牧的身旁坐了下來,兩個人肩並著肩,陽光暖融融地曬著,可李牧卻覺得那陽光既薄又涼,刺得他渾身發冷。
「能告訴我川哥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嶽人歌看了李牧一眼,「他會沒事的。」
李牧不解地看著他。
嶽人歌又說:「這是梁川自己的私事,他也沒有跟我細說。既然他沒有告訴你,那你就不必要知道。知道了徒增煩惱。」
也不能怪嶽人歌,因為梁川就是這樣一個人。嶽人歌只是太瞭解他。
他脾氣不好,逮人就懟,不少在他手底下幹過的人都很怕他。
可他又是極不願意麻煩別人的人,哪怕自己病了,病得這樣重,他也不願意透露一絲一毫,讓別人為他擔心。
一時間,所有的細節都如草蛇灰線一般活躍了起來,在李牧空白的大腦中不斷勾勒描摹著事情的真相。梁川那樣頻繁地抽菸;下了班便像抽了骨頭一樣靠著,軟弱無力;還有昨天晚上那樣突然地發病不在狀態……
那苦痛已經深入骨髓,如貪婪的野獸,吞噬著他僅有的那一點精氣神。
梁川這樣已經有好一段日子了,要麼是他掩飾得太好,要麼就是他們不夠聰明,無師自通地視而不見。
李牧忽然產生了一種非常恐怖的感覺。那個念頭一冒出來,他便搖頭驅散。
他情願這是自己瞎想。
他希望這不是真的。
「你不用安慰我。」李牧盯著手術室的門,「如果你不願意說,等梁川出來,我自己問他。」
人和人之間,是該有距離,但也不至於如此疏離。李牧想,就算他是一個極笨的學生,一個不怎麼靠譜的同事,一個讓梁川操碎了心的後輩……他也不願意被蒙在鼓裡。
至少,他也該幫梁川做點什麼。
「你們把梁川怎麼了?」趙升焉急急忙忙從外面闖了進來,一見嶽人歌,便抓著他的襯衫領子,狠狠將人拖到跟前。嶽人歌纖瘦,論力氣哪裡是他的對手,如同毫無招架之力的小雞,任由趙升焉抓著。
「趙哥,別急……」李牧想上前拉開他們,趙升焉瞪了他一眼,「人都進手術室了,我怎麼能不急!」
「你現在急也沒用。」嶽人歌拍開趙升焉的手,「你著急他就能沒事嗎?老趙,老趙!醫生正在做手術,你安靜點。」
「難道他還會有事?!」趙升焉又炸毛了。
剩下一堆吃瓜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