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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頓住,手上還拿著一串千頁豆腐。他看了看嶽人歌,「我就是想回來看看。」
嶽人歌笑了,「那你挺會挑時間的。」
李牧低了低頭,「現在店不開了?」
「沒,」嶽人歌把杯子放下了,靠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整個人陷入在鵝黃色的大衣裡,讓他看上去非常地溫和,「只是暫停營業。」
「暫停營業?」
「嗯,店租照交、工資照發,」嶽人歌笑了一下,「所以店還是有開的。」
「那什麼時候恢復營業?」李牧問。
嶽人歌臉上的笑容僵住,過了一會兒,笑容漸漸地消失了,「我不知道。」
誰也沒料想,這場原本肆虐於海外的不知名的流感竟在短時間內蔓延至了國內。花都作為南方重要口岸,因其每日巨大的遊客吞吐量而聞名。病毒就是裹挾在這龐大的人流量中進入中國的。
「確診病例已經幾十例了,」嶽人歌說,「三天前下了通告,各大商圈開始限流。我們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酒吧現在根本沒人來,所以乾脆就停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你呢?你這時候跑回來做什麼?你知不知道花都現在很危險,馬上就要封城了?」
「真的要封城?」
「還沒說,但快了,」嶽人歌點開手機,在李牧面前晃了晃,「趁現在還沒出通告,你趕緊走吧。你在這裡,就是一萬個危險。這大概不是普通的流感,說是某種新型的病毒——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李牧說:「我不能走。」
「你不能走?」嶽人歌氣笑了,很多時候他都不知道這個傻小子的腦子裡究竟裝著什麼玩意兒,「你在這裡做什麼?你是救世主嗎?你他媽不是醫護人員,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不知道。」李牧說,「但是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
嶽人歌準備好了一萬句話懟他,卻因李牧這麼一句話啞口無言。明明都已經快忘了這個人了,怎麼偏偏,偏偏又出現?
嶽人歌既想哭又想笑。這話若是放在以前,他會覺得甜蜜,會覺得李牧懂得安慰人。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曾那樣羞辱過、踐踏過對方,他做好了這輩子與對方決裂的準備。他們確實也分了,分得乾乾淨淨,沒有糾纏沒有後悔,所以——現在的李牧,算是他的誰?
李牧幫他續了水,緩緩道:「我知道這場流感不簡單。我回來,就是想看看能做什麼,至少一起把這段撐過去。」
嶽人歌苦笑了一下。
流感的訊息傳過來的時候,嶽人歌還是懷著僥倖的心理,以為大概就是一場小感冒,很快就過去了。誰知道越演越烈,訊息一天比一天嚴峻,最初的確診病例在郊區,後來逐漸擴散,等開始採取有效措施時,已經有了幾十例病例。
酒吧關了,不得不關。受影響的不僅僅是酒吧,餐飲業、旅遊業,幾乎大部分第三產業都受到了重創。花都繁華的生活一下按了暫停鍵,嶽人歌每日忙碌的生活被強制性地按了下來。
他有一瞬間的茫然無措。
他開始失眠。
店既然沒關,那麼店租和員工的工資,包括庫存的貨品,都會是一筆不小的支出。狄俄尼經營了十年,目前營業額尚可;可百里香經過一整年的慘澹經營,才剛剛走出虧損階段開始盈利——簡直如同掐住剛摘下呼吸機的人一般。嶽人歌猜測,不出一個月,這條街上就會有酒吧倒閉。
他在家裡待了三天,不甘心,跑回來看。街上的車已經很少,人心惶惶,除了上班和採購日常物品,幾乎沒有人再有心思去消遣娛樂。這很殘忍,但能夠接受,因為嶽人歌自己就是如此。
他回到了狄俄尼。
很奇怪,不過三天而已,就已經有了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