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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de還小,你呢?」母親大人笑罵,「你都幾歲啦?怎麼還不帶姑娘回來?小李,你可別學他,男人麼,事業雖然要緊,終究要是要成家的呀。不成家人生都不完整。」
咦,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
李牧還沒來得及琢磨清楚這話究竟耳熟在哪裡,父親大人不負眾望打了個飽嗝,緊繃的空氣彷彿撕開了一道口子,呼啦啦透進了一些愉悅的風。
jade先笑了起來,小長工也跟著笑。jeanne無奈地瞥了一眼老公,拍了拍他的圓肚子,嶽人歌和李牧相視一眼,不覺莞爾。
「你爸媽還挺有趣的。」飯畢,嶽人歌給大家分發了禮物。父親大人主動攬了洗碗的活兒,母親帶著jade去鄰居家炫耀嶽人歌從異國帶來的特產,長工不知道回哪裡去了——只剩下他們倆,嶽人歌帶他在院子裡瞎轉。
院子本身不算大,臨街的那一面砌了矮牆,後邊直接連線著葡萄園。天色已暗,已然看得不分明,但那綿延起伏的海浪似的葡萄園,讓李牧不由得心生感慨。
「我媽媽是移民二代,那時候出國熱,大家都覺得海外好賺錢,有本事的沒本事的都想往外闖。」
「媽媽和舅舅跟著外公外婆漂洋過海,最先到的是英國。但氣候條件實在不怎麼好,這才南下。」花園裡的小燈自不遠處緩緩傾灑而下,嶽人歌的半張臉浸沒在溫柔的燈光裡。
這段家史已然被塵埃湮沒,若不是此刻被嶽人歌閒筆一般提起,真不知什麼時候還有人有興趣過問。
是的,這不過又是一個普通中國移民的血淚史。歐洲不是美洲,業已成熟的老牌資本主義國家有自身的邏輯和桎梏。但初來法國的大陸移民歷經的種種苦樂辛酸,是所有移民家庭都經歷過的。
「我爸爸那個時候還在家裡的葡萄園裡做幫工,趁著週末跟家裡的姐妹一起去巴黎。他就在巴黎的洗衣坊裡遇見了我母親。」
是傳統的一見鍾情的方式。雖然岳父大人現在看起來就和偶像劇裡的男主爸爸差不多,但畢竟是男主爸爸,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另一個姑娘夢裡帥氣的男主。
與言方
後來,那個中國姑娘不顧家人反對,毅然跟著這個小夥子南下——那時候她甚至不知道勃艮第是什麼地方——就一直待了這麼多年。
「我外公其實很反對這樁婚事,當初他就是為了不當農民所以從花都鄉下跑出來,又漂洋過海來到這裡,沒想到,自己的女兒還是嫁給了農民。」
李牧笑,「其實做農民也沒有什麼不好。」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沒有一份職業是不好的。」嶽人歌說,「只有做不好這份職業的人。」
種葡萄也好,調酒也罷,甚至這世上千千萬萬份職業,恰是有了那些勤於耕耘的人們,才有了今日百花盛放的結果。這世上,最可貴的,或許莫過於那份勇氣與堅持。
「我困了,」李牧靠著嶽人歌,一腦袋砸在他的肩頭,打了個呵欠,「你一回家,話都比原來多了。」
「跟你講我家的家史呢,萬一哪天我們家發達了,你現在享受的就是待遇。」嶽人歌捏了捏李牧的鼻子,「小鬼,你要珍惜。」
李牧作勢要咬他,當然沒有成功。等兩人膩膩歪歪回房,這才不約而同愣住。
房間是佈置好了,沒錯。打掃得也很乾淨,沒錯。隨時可以入住,沒錯。
可卻是兩間房,還分隔在走廊兩端。
「啊!」嶽人歌頓時抓狂了,「這搞什麼鬼?!」
讓你裝吧,繼續裝,今晚就要跟物件分開睡了。
李牧樂得看嶽人歌吃癟的樣子,很不道德地偷笑了一陣。「也挺好,今天你也累了吧,早點休息。」
說著就要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