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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有時候討厭自己,總是容易想得太多。想別人,想自己,事情都還沒開始做,率先腦補一萬字,總有一天要把自己累死。
門外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李牧半眯著眼睛。是老鼠?酒吧裡也有老鼠?他清醒了一半,呆頭鵝一樣左看右看,最後操起一支掃帚,溜到半掩著的門邊。
那細微的聲響又停了。是密謀的安靜。
李牧屏息,繞到門後,門「吱呀」一聲開了。倒是沒什麼進來。李牧不敢喘氣,高高揮起了掃帚。等那發出聲響的始作俑者一出現,他便卯足了勁兒,一掃帚揮了下去。
「嗷!」有人慘叫了一聲,在前臺調酒的梁川嚇得虎軀一震。
嶽人歌躺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半眯著眼睛,鼻孔裡還塞著紙巾。李牧這一掃帚可夠狠的,嶽人歌剛冒頭,就予以迎面打擊。這一招實在猝不及防,嶽人歌的鼻子撞到了牆邊,當即鼻血噴湧,燦爛至極。
李牧手忙腳亂,「怎麼是你!」
嶽人歌又痛又無奈,「怎麼不會是我!」
梁川抱著胳膊看熱鬧,「嶽總,該不該算工傷?」
嶽人歌翻了個白眼,「滾蛋!」
原來嶽人歌今天悄悄潛來狄俄尼,大半是為了工作,還有一小半不可泯滅的私心,是為了李牧。今天早上就看見這小子魂不守舍,嶽人歌等著他說,自己心裡也焦急。李牧前腳去上班,他後腳就跟來了。也不驚動大家,自己找了個角落,拿酒單遮臉,觀察李牧的情況。
恰好看見梁川在訓李牧,而後李牧就往後廚走。嶽人歌坐不住了,他得去看看。於是弄巧成拙,就有了剛才那一幕。
李牧懊惱地撓頭,「你幹嘛不敲門呢?鬼鬼祟祟的,我還以為……」
嶽人歌的鼻血止住了,卻仍仰著頭,一隻手不閒著,敲李牧的腦袋,「還以為什麼?以為我是小偷?」
李牧老老實實挨敲,「我還以為是老鼠。」
嶽人歌:「……」
梁川爆笑,拍手,「你也有今天!」
嶽人歌無奈,等梁川笑夠了,「你們先去工作吧,我要靜養。」
梁川最喜歡看他這副樣子,扒著門邊,「真不用送你去醫院?」
嶽人歌看了看梁川,「來,梁總,你陪我聊會兒。」
「吧檯可離不了我。」梁川拒絕。
「放屁!那你現在在幹什麼?」嶽人歌忍不住罵了髒話,「李牧,你去幫忙。順便把門帶上。」
門關上了,梁川臉上的笑意也隨之斂去。
嶽人歌雖然狼狽,但還勉強維持著紳士的風度,坐直了,整理好衣服,伸手碰了碰塞在鼻孔裡的紙巾,「這血應該也快幹了吧?」
梁川好整以暇,「說吧,什麼事?」
嶽人歌看了他一眼,把染血的紙巾團在手裡,拍了拍沙發,「坐。」
梁川沒動,雙手插兜,在嶽人歌面前溜達了兩圈,「因為李牧?」
「嗯,」嶽人歌不跟他兜圈子,「李牧現在表現得怎麼樣?」
「打算裁員啊?」梁川一臉壞笑,「可以啊,我覺得現在實習生也夠用了,不缺他一個。」
「梁川。」嶽人歌的聲音拔高了。
梁川正色,一屁股在嶽人歌身邊坐下,隨手從兜裡摸出一支煙,遞給嶽人歌。被嶽人歌輕輕擋住。
「你罵他了?」嶽人歌猜測。
梁川把煙點燃了,裊裊的煙氣從指間升騰而起,過了一會兒,他笑道:「怎麼,你嶽總的人,現在是罵不得了?」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嶽人歌搖頭,「就是問問。你不覺得他最近狀態不好?」
「那我有什麼辦法?我罵過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還要一個個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