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頁(第1/2 頁)
嶽人歌許久沒有被這樣殷切地伺候過了。幾乎是被人小心地捧在手心上,呵護著,照料著,連同一顆疲倦的心,都晃晃悠悠地墜落下來。
嶽人歌停了手,「你也一起吃。」
李牧搖頭,「我……我不餓。」
「那好沒意思。」嶽人歌不讚許地皺眉,「我一個人吃,你就這麼看著,算什麼?我的廚師?我的保姆?」
李牧震懾於他的威嚴,嶽人歌哪怕生氣的時候也是那樣溫柔。秀麗的眉蹙著,半濕的長髮已經鬆散開,似倦非倦,似怒非怒。李牧慌了神,迅速退讓,「那我也吃。」
嶽人歌滿意了,也給他舀了湯,作料堆得海滿,幾乎就要溢位來。「不許剩。你看你都瘦了那麼多……」視線落到李牧手上,「你的手怎麼了?」
李牧只得老實招來。那真是丟臉,因為走神而不留心傷到手,看上去便不像是個老練的調酒師。嶽人歌聽罷,讓李牧伸手給他看,纏著紗布,看樣子是已經好了些。嶽人歌皺眉,半天,才輕輕握住李牧的手腕。
李牧有些慌亂地站起來,「我去收拾碗筷,你……先休息。」
嶽人歌暗笑。想來也真是奇妙,當初那麼桀驁的一隻小獸,齜牙咧嘴地不讓嶽人歌靠近;而今餵熟了馴服了,反倒主動地貼了上來。他強忍住笑容,「你還真是來我家當保姆了。」
李牧破天荒地沒有應答,端著碗筷轉過身,兩隻耳朵已然燒得通紅。
他是來報恩的,李牧知道。
報恩就該有報恩的樣子。洗過了的碗筷搭在瀝水架上滴滴答答地淌水,陽光正好,溫柔地漫了一屋。嶽人歌已經回房睡了,李牧這才有閒心地四處觀察他的家。極寬闊的客廳,落地窗外是漫漫江景。清晨時分起了霧,遙遙地看不分明;眼下雲霧散開,金光四射,江面泛著粼粼波光,仿若一面寶鏡,映著這喧鬧繁華的人世間。
李牧拿了乾淨的抹布,先是將看得見的檯面細細抹了一遍,又找來拖把,地面上亂舞一氣。開了空調,靜默地送了風來,李牧吹了一會兒,又給嶽人歌做了幾道菜,趁熱放進保鮮盒,送進冰箱。
他的家境是伴著整個青春期才逐漸富裕的,成長的過程中該吃的苦一點沒少吃,於是做飯打掃樣樣都會。這些嶽人歌當然不知道,因為李牧也不曾說。眼下自作主張地跑來,當了一會兒田螺小夥兒,把該做的都做了,只剩和嶽人歌告辭。
門半掩著,李牧輕輕推開,動作小心又小心,生怕吵醒了人。嶽人歌看上去累極了,整個人陷在柔軟的被褥裡,空調開得極低,他只蓋了小半截被子,長發披散,睡相幼稚。李牧覺得好笑,輕輕走上前,蹲在嶽人歌的床邊。
偷看也有偷看的自覺。李牧心知嶽人歌已經熟睡,也並不逾矩。只是安靜地看著,陽光透過窗簾落在柔軟的被褥上,彷彿溫柔的海。嶽人歌的面板潔白,光斑在其上跳躍,如綢緞一般。李牧巴巴地,靠在嶽人歌的床邊,聞到一股淡雅的香氣。他知道那是茉莉,嶽人歌身上常有的香味。李牧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做什麼,睡美人就在此地,而他卻缺乏勇氣吻醒他。
嶽人歌的睫毛動了動,旋即睜開眼。「看夠了?」他笑著問。李牧哪裡想到他會醒來,一瞬紅了臉,張皇地要起身往後逃,不留神兩腿交絆,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嶽人歌「嗤」地笑了一聲。
笑聲悶在被子裡。李牧侷促地站起來。
「我……午飯我做好了,放在冰箱裡。」他這時候卻還是記得一日三餐,「你要是餓了,就拿出來熱了吃。我……我該回去了。」
「站住。」嶽人歌摟了一隻靠枕在懷裡,慵懶地倚在床頭,「你回哪兒去?」
「回家啊。」李牧茫然地。
「坐。」嶽人歌拍了拍床邊,輕柔地,又帶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