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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絲毫不懷疑秦殊的自制力,明知故犯的挑釁戲碼有一次就很難再有第二次,有被他招惹到失控的車轍在前,他哥對這類花招只會更加提防,變本加厲地跟他裝木頭人,就更遑論依著他的意思來親他。
也並非完全不可能,但直覺告訴他百因必有果,一個吻的代價大概會有些慘痛……
——本來是這麼想的。
然而視線相接的那一瞬,他在那雙靜若止水的眼裡望見自己的影子,心底的忌憚與不安就陡然變了調,滾石入水般沸起來——慘痛一點好像也無妨,他還是對秦殊少有的瘋魔食髓知味,喜歡得厲害。
到底是金絲雀,靈魂深處壓著有恃無恐的驕矜,還有些拉人共沉淪的頑劣。
於是引誘似的吻變本加厲,少年柔軟的舌尖探入唇間,在秦殊下唇乾燥與濕潤的交界緩緩磨蹭。
青年垂在身側的手指略微屈起,條件反射似的動了動,又很快恢復原狀——他依然不抱對方,像守著某條不可逾越的界線,卻終究還是有所退讓,低下頭去接住小狐狸濕漉漉的舔舐,以程式化的溫和完善這個吻。
初衷似乎是取暖,可他絲毫不覺溫暖,低垂的指尖甚至更涼,墜著他的理智不得超生。
淺嘗輒止的吻沒持續多久,在心底默數至十五時秦殊直起身,單方面結束了這個吻。
林蕪自然不會願意,下意識湊上來追他的嘴唇,卻又在呼吸交纏的距離停下,借窗外昏黃的路燈光同他對視,眼睛起了濕淋淋的霧,霧裡暗潮洶湧,是悄然流溢的難耐與不滿。
「再親一下……」終究還是被貪念趨勢,動用了底牌,撒嬌似的話音傳進耳朵,像無聲的投降辭。
於是各退一步,又回到兄友弟恭的境地裡,親吻就同滿足孩童的願望無異。
秦殊似乎笑了一下,冰涼的指尖自他鬢間滑過,停留在滾燙的耳垂,輕輕點了點。
然後親吻落下,這一次秦殊抱了他——以那種溫柔又周全的、與慾念毫不相干的方式。
他放在對方背後的手下意識收緊,好像這樣就能將眼前人的心跳握在手心,然而即使緊密相貼,那心跳都平穩如常,遊刃有餘,毫無破綻。
他才是被控制著的那一方,心跳狼狽,連呼吸都被過分漫長的親吻剝奪,溫柔就成了難耐的滴水刑——到最後餘力耗盡,換氣也成了不得章法的無用功,他終於不甘不願地認了輸,意識混亂地叫了聲哥。
啞的,一個音節都斷成兩截。
——這次是從一默數至二十。
秦殊就依言停下,垂眸望著懷裡眼神虛焦的人,心想小孩的眼眶大約已經紅了,層層濃重的紅,像眼角生出的明艷的花。
可惜燈色昏黃,看不太清。
瀕臨窒息的倒錯感太過強烈,林蕪攀在他肩上許久才緩過來,急促呼吸間溢位不自知的喘,就牽連出勾動人心的易碎感,讓人想到被水滴磨穿的蝴蝶翅膀。
秦殊微怔,始終平靜的心跳到底還是重了一拍——在聽見對方倒氣不順、發出壓抑的咳嗽聲時。
「慢慢來,」下一秒理智回籠,迫使他戴上溫柔兄長的面具,撫著少年人清瘦的後背幫忙順氣,說出的話與內心所想背道而馳,「受不了就別再這麼鬧了——不早了,先回去吧。」
這是他們「交往」的第八天,距離三個月的期限,還剩下兩個月零三週。
鬧完之後兩個人一起回寢室,一人掃了一輛共享單車,無機質的ai提示音此起彼伏,林蕪就沒由來地笑了笑,說這樣好像臨出門前媽媽一人一句的叮囑。
他好像對剛才的敗北並不太失落,又很快恢復了以往沒心沒肺的模樣,倒是身上的棉質短袖寬鬆柔軟,被過路的風牽起衣角,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腰來,秦殊就提醒他騎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