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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每次喚他六兄時,都刻意加重親暱的語氣。
寶鸞告訴自己,等會見了面,務必記得先喚一聲六兄再喚一聲班哥。
而在見到班哥之前,她要做的,就是睜大眼睛渡過睡衣,絕對不能倒下。今夜一定要和他說上話。
她這樣想著,眼皮卻變得越來越沉。
眸裡倒映的月亮緩緩縮小,小到鑽不進她的眼睛,寶鸞兩眼一閉,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睡夢中似乎聞見一陣木香,沾著夜風和寒霜的清冷,有人將她抱起來。
第二天醒來,寶鸞發覺自己躺在綿軟的被褥裡,手腕上多出一個鑲滿瑟瑟和金剛石的金手釧。金手釧閃閃發光,耀眼奪目,寶鸞近來喜歡亮閃閃的佩飾,這個手釧是她見過最亮最閃的。
珠光寶氣的手釧戴在寶鸞雪白的腕間,她一起床就是愉悅好心情。
來到窗邊一看,昨晚打上的窗欞已經放下。
昨晚他一定來過了。
寶鸞趿鞋跑出屋:「姆姆,姆姆!」
傅姆和宮人們早就起了,依照寶鸞吩咐,在庭院等候差遣。每天早上為了能夠親手第一個拿到夜裡班哥送來的禮物,寶鸞將人全都調開,等她傳喚時才能靠近寢屋。
此時寶鸞一出聲喊,她們瞬時蜂擁而出。
公主站在簷下,厚澤黑亮的烏髮垂垂散落,小衣外一件薄白的中衣鬆鬆垮垮半系半開,剛睡醒的樣子,臉上有幾分慵懶,眼睛卻亮得很。
「姆姆,快去清思殿看看他走了沒有。」
傅姆乍一聽有些懵,好在很快反應過來,明白寶鸞嘴裡說的「他」是誰,又好笑又好氣,命人擁寶鸞回屋:「早走了,我說怎地這般急匆匆的樣子,原來是要見六殿下。」
寶鸞垂眸,有些懊惱。
昨夜不該睡過去,她還沒和他說上話呢。
為趙妃守靈都守住了,昨晚就等那麼一會會,怎麼睡著了呢。
寶鸞完全忘記自己守靈時兩眼一閉歪在班哥睡過去的情形,那幾天日夜顛倒的傷心令她無暇顧及自己守靈時到底有沒有中途睡著這樣的小事,她只記得自己陪伴班哥,陪他一起哭。
守了好幾日的長夜,這會子卻連半個夜晚都沒撐過去,寶鸞覺得自己真是沒用,竟被睡意打敗。
「姆姆,最近我老是愛睡覺。」寶鸞生悶氣。
她沒撐住睡了過去,可班哥應該叫醒她才對。
他明明都從窗裡跳了進來將她抱上榻掖好被角,喊醒她說會話也好呀。
他那麼聰明,難道猜不到她守在窗邊是為了見他嗎?
傅姆柔聲寬撫處於成長期情緒多變的小公主,道:「殿下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喜歡睡懶覺也是應該的。」
寶鸞才不覺得應該:「我都胖了。」
傅姆掃了掃寶鸞胸前酥白:「那不叫胖,叫豐盈,大了這麼多,其他地方卻還細得很。」
寶鸞重新回到床上:「我不梳洗,我要繼續睡了。」
傅姆揮揮手示意宮人們退下,自己也一併走開,退到門口,忽然聽見寶鸞喊:「姆姆。」
傅姆立馬回去:「殿下,怎麼了?」
寶鸞一雙手從被裡伸出,手腕上的金釧熠熠生輝,她盯著手釧,極輕極慢地說:「要是他回來,立刻叫醒我,叫人攔住他,不准他走。」
傅姆應下:「是。」
直到五月端午節前,寶鸞都沒能見到班哥。
悄悄派人去攔了幾次沒一次見到人,他似乎一回來就要走,她已經不期望和他說話了,他每次都來得那麼晚,她根本撐不到那時候。
端午節前幾日,曲江邊會有三三兩兩龍舟競渡江上,岸邊彩樓蓆棚綿延數十里。今年官府給出的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