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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想:我已經得到和她平等的身份,為何還要向她低頭?我有大把陰謀詭計算計她的心,為何還要選擇最卑微的示弱討好?
從找回自己的身份那天起,班哥就開始學習皇子所需知道的一切,最多半年,他有信心補上過去十幾年缺失的有關皇子該掌握的學識。他的聰明才智令他引以為傲,卻無法讓他脫離一個少女為他編織的囚籠。
班哥近乎虔誠地將鞭子塞到寶鸞掌心,快速而小心地撫過她的指尖。
深夜的旖旎,細膩白軟的觸覺令他心潮澎湃。
他深深凝視她,意識亢奮——她鮮少同人生氣,如今卻生他的氣,想來他在她眼裡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她本就動人,此刻生起氣來更是動人。
「你不打我,我寢食難安。」班哥聲音暗啞。
寶鸞招架不住:「你你你……」想說他有病,自覺言辭激烈會傷人,退而求其次:「放屁。」
好像也不是什麼好詞,她可從來沒有說過這麼粗魯的話。
一個任意妄為的公主才有資格粗魯,她顯然不是。
寶鸞面色酡紅,為自己身為公主的修養默哀,又惱又羞,抓起鞭子在空中揚了一鞭。
「啪——」清亮一聲。
「你、你真以為我不敢打你嗎?」寶鸞結舌起來。
班哥伏低的身子趴在窗臺上,半蹲著,雙手托腮望著她:「別打臉就行。」
「我會狠狠鞭你一百下,不,兩百下,你可別求饒。」寶鸞希望他立馬求饒。
班哥雀躍地眨眨眼:「需要我褪衣嗎?」
寶鸞杏眼瞪圓:「不需要!」
班哥笑聲清亮。
寶鸞捂他嘴,他的唇涼涼的,挨著她的掌心,她身上激起一層疙瘩,心慌意亂收回手,沮喪頹然地側過身。
「你欺負我。」她雙肩一垮,憂傷地說,「你騙了我還來欺負我,你根本不是誠心認錯。」
班哥手足無措,不敢再笑,嚴肅正經:「我怎麼就欺負你了?」
「你學烏鴉叫吵醒我,還要我用石子砸你,用鞭子抽你,你、你還想脫衣服……」她捂住臉,「你咄咄逼人,你脅迫我這個好人。」
班哥喉嚨有些發乾,被少女窘迫狼狽的控訴,迷得七葷八素。
他不受控制軟了脊椎,脫口而出:「那我給你下跪。」
「什麼呀,誰要你跪?」她從五指縫隙後露出一雙水靈杏眼,裝出冷漠無情的口吻:「每天那麼多人向我下跪,我才不稀罕你的下跪。」
他亦有些後悔,語氣柔和,任由她宰割:「那你想如何?」
「你再跳次舞給我看。」寶鸞暴露自己狡黠的心思,「雖然你跳舞粗手笨腳,但還蠻有意思的。」
班哥一噎。若可以,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跳舞。
實在太難堪了。
寶鸞:「你跳不跳嘛?」
班哥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答:「跳。」
月光融融,青磚紅瓦,衣袍若雪的少年在簷下踮腳起舞。他的動作笨重呆鈍,毫無美感,倚窗而立的少女卻看得津津有味。
她時不時指揮他,他跳得更亂了,好幾次險些跌倒。
一次搖頭捶窗後,她終是忍不住親自上陣。
兩個人在月下作舞,烏髮交織,衣角疊合。
少女潔白的絹襪踩在少年的腳背上,他的腳成了她的鞋,她一隻手摟住他的腰,另一隻手在空中似蓮花盛放。
月色映襯她天真懵然的面龐,眉似伏黛,眼如明湖。
這般近的距離,他們之間甚至未滿咫尺。班哥嗅見寶鸞肌膚的香氣,像是清晨雲霧中一支顫著露珠的空谷幽蘭,柔涼寒淨,淡淡的,似有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