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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小娘子的容貌氣質,即便不是崔家女,亦有不凡出身。年紀是小了點,但沒關係,若能討得她的喜歡,就算不能高攀,做個知己玩伴也好。
幾個人同時出列,彼此目的相同,面面相覷過後,搶先往前。
寶鸞沉在氣惱的情緒中,對周圍熱情似火的氣氛一無所知。
她袖下兩隻手絞在一起,掰著手指欲哭不語,心想:姆姆說得沒錯,齊無錯就是個魔頭,他兇她,一點都不讓著她。
轉眸覷過去,望見齊邈之緊繃的下巴和抿高的紅唇,和他幼時發脾氣的神情一模一樣。她不由想:這麼多年,他還是這般性情,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不分場合,他若能溫柔內斂半分,也不至於這些年才得她一個朋友。
寶鸞心底生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糾結,這人雖對她時好時壞,但畢竟只有她一個朋友。她大人有大量,就勉強原諒他吧?
寶鸞慢悠悠伸出手想晃一晃齊邈之的衣袖,哪想她還沒碰到他,他猛地拔出腰間長劍,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誰敢摻和我與她的事試試!憑你們也配?」
原來在寶鸞出神的時候,齊邈之已經敏感地察覺到周邊的動靜,那幾個學子剛起身就被他瞧在眼裡。
他冷笑道:「一群不自量力的賤民。」
那幾個學子原本被他的長劍出鞘嚇退,結果一聽這話,頓時惱羞成怒。
讀書人的痛腳,最忌被人嘲諷出身,尤其是被一生下來就高高在上的世家子譏笑身世。
在場大多數皆是寒門子弟,寒窗苦讀多年才得一個進士出身,且他們辛辛苦苦掙出前途,在高門世家眼裡,可能還不如府裡看門的小廝。寒門和世家本就對立,齊邈之話一出,席間眾人皆停杯怒目。
二層樓閣竹簾後,袁騖俯身探看。
李皎坐在袁騖對面,眼睛斜瞄:「我這個表弟有多猖狂,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這般大驚小怪?他就是將這一船人都打殺了,我母親也不會責罵他半句。」
袁騖仍看著下面,若有所思道:「三郎,你有沒有想過,永國公為何處處張揚?他方才罵人的話,像是故意為之。」
李皎道:「他從小如此,哪裡故意?」
袁騖往上指了指:「你信不信,今日船上發生的事,不足半個時辰便能傳進太極宮。」
永國公辱罵寒門,寒門最講風骨氣節,日後絕不會有寒門投他門下,而他背後站著皇后和齊家。皇后權勢滔天,一個權勢赫赫的人,最易招人忌憚,尤其當她的權力來自於那位退居高位卻不願放權的權者時,她的孃家人,絕不能多謀能幹,飛揚跋扈的紈絝子才是皇后心意所向。
袁騖看著樓下氣焰囂張的高傲少年,他的劍和他的人一樣鋒利,在這暗流湧動的長安城,或許他是唯一一個肆意而活,卻又被肆意困在其中的人。
袁騖提醒李皎:「他遠比你想像中聰明。」
李皎不接袁騖的話,他的心思不願為齊邈之停留,他想著太極宮,想到那位豐功偉績卻敏感多疑的陛下,年逾六旬卻仍掌控著整個帝國。李皎情不自禁敬佩他卻又懼怕他,以至於袁騖一提起太極宮,他就無法專注眼前的一切。
忽然李皎看到班哥,他嘆氣喝杯酒,心裡暢快起來,嘴裡卻同情道:「太極宮那位,至今都未召見六弟,不知要等到何時,六弟才能邁進太極宮。」
進了太極宮,得到那位陛下的認可,才算真正的李家子弟。
袁騖笑道:「以六殿下的手段,何需你替他操心。」示意李皎往下瞧。
李皎從酒杯裡抬起眸子。
只見席間劍拔弩張之際,班哥從人群中走出,他先是叉手同眾人一一作禮致歉,態度謙和:「我家阿兄最是在意這位『幼弟』,一時關心則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