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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浴室的熱氣讓他有點昏了頭,總之心裡的某個地方也像溫暖潮濕的熱氣一樣熨帖,溫柔的情緒像要化成一汪水,又像是醉了一樣。
是像家一樣的感覺。
幼年時的慘劇,在親戚家寄住,在組織中臥底,到現在獨自居住,他是孤獨的,又不是孤獨的。
和零、和警校的朋友在一起的日子很開心,但是這種感覺和朋友在一起的時候又不一樣。
她走近的時候,諸伏景光還攔在門口,視線定在她身上,一動不動,然後,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輕觸她的發頂。
「……所以我打算明天就去整一個工具箱。」荀榕說到這裡,愣住了,因為攔在門口那個男人琉璃般的眼眸有些出神,一隻大手像羽毛一樣輕輕拂過她的發頂。
「啊嘞,我頭上是有蟲子嗎?」她疑惑地伸出手也往腦袋上抓去。
諸伏景光猛然驚醒,貓眼瞪圓,臉色緋紅地支吾道:「是的。」
他有些不自然地放下手:「水、水好像開了,我去看看。」說完,轉過身,奪路而逃。
他提議「到我那裡住一陣子」的時候,只考慮到了當下的危機,卻沒考慮到一起住會出現令人無法應付的情況——即使是住在一戶建的大房子裡。
不,只有他一個人感到慌亂無措,對方完全沒反應。
她滿腦子裡都是她心愛的工具箱,諸伏景光懊惱又賭氣地想。
次日早晨,荀榕走下樓的時候,廚房裡飄出煎雞蛋的香氣。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她老是蹭飯吃,這種感覺好像是家裡多了一個廚娘。
於是她走進廚房,站在門口看著那個繫著圍裙的男人正在細心地把雞蛋翻面,心情頗有些微妙。
濾鏡這種東西戴上了就很難取下來了,之前她給景光先生戴上的濾鏡是酒鬼濾鏡,現在已經自動變成了廚娘濾鏡了。
「輪流做飯吧景光先生,我就算臉皮再厚也會不好意思一直蹭吃蹭喝的嘛。」
諸伏景光轉過頭,莞爾:「做一個人的飯和做兩個人的飯是一樣的工作量,你不用擔心。」
荀榕想到昨天的晚飯,忍不住給他比了個大拇指:「但是說起來,公安先生,你做的飯真的太哇塞了。」
「謝謝誇獎。」他露出溫沁的笑意。
把早飯端上餐桌的時候,兩個人一個往回走,一個端著盤子走過來,猝不及防撞了個滿懷。
啊,她這個馬大哈差點就把早飯給撞翻了,荀榕心虛地想,心虛地及時幫他穩住了盤子,她抬起頭,發現姿勢很奇怪。
相擁的姿勢,只不過——她穩住了盤子,但是對方穩住的是她的腰。
諸伏景光想起昨天晚上的場景,有些出神地看著她,掌心傳來的溫熱和懷裡的溫度讓他有些迷茫,有些心虛,有些無法控制自己的呼吸。
他害羞的時候心虛的時候很容易眨眼,因為呼吸急促而胸膛微微起伏著。
「眼睫毛掉進眼睛裡了嗎?我看看。」
她自己就是眼睫毛經常掉進眼睛裡的典型受害者,三天能掉進去兩次,有時候真的不明白眼睫毛是用來幹嘛的,幹啥啥不行,迫害眼睛第一名。
有時候真想把眼睫毛都剪光。
所以荀榕看著他眨眼的頻率,想當然地就問出了這句話,並好心地想要給他看看眼睛。
諸伏景光驚醒,有些緊張地搖了搖頭:「不是,對不起,我。」
他連忙鬆開扶在她腰際的手,往後退了一步,成功地把盤子也從她的手裡拯救了回來。
「哦哦,沒有掉進去就好。」荀榕鬆了一口氣。
自己拿眼睫毛很方便,大不了打幾個哈欠憋出一點眼淚,然後對著鏡子把那根可惡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