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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賀蘭渾看著紀長清一點點催出那個猙獰的獸形,不覺向她傾著身子,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門外,衛隱飄然入內,輕聲道:「長清,我來助你。」
他手中麈尾飛出,盤旋在武三娘頭頂:「武三娘,歸來,歸來!」
隨著他的喚聲,武三孃的身體一點點變大變長,獸形與人形越分越開,人形的一面向他身前湊去,門口,青芙悄悄拉開赤金囊,只等魂魄飛出時立刻將其捉住,階下,周乾、朱獠警惕著四周的動靜,防止有人有妖突然打擾,前功盡棄。
紀長清上前一步,持咒的手指繃得很緊,骨節泛著冷白的光。殺妖的事她做過很多次,但像這樣分離二者,殺一救一她是第一次,更何況作為人的武三娘非常虛弱,需要她用自身去填補,紀長清覺得靈力源源不斷向外湧出,以往充盈的丹田此刻有了虛虧的感覺,喉頭突然感到一絲腥甜。
「道長!」鼻端突然嗅到一絲瑞腦的冷香氣,賀蘭渾湊了過來。
他發現了她的異樣又怕驚擾她施法,在她身旁低著聲音:「不要硬撐,這次不行還有下次,咱們再想辦法。」
那點香氣不遠不近,不濃不薄,絲絲縷縷繞在鼻端,喉頭的腥甜氣陡然減少,紀長清心思急轉,伸手握住賀蘭渾。
他的手暖熱乾燥,讓她有些瘀滯的氣息一下變得順暢,紀長清心頭掠過一絲疑惑,媚狐珠勁力雖大,但又何至於與他肌膚相觸,竟有如此功效?當真只是媚狐珠的原因?
賀蘭渾乖乖地由她握著,又側著臉觀察她的神色,方才她極是凝重,眉心那顆胭脂痣壓得很緊,此刻她眉心舒展開,似是輕鬆了許多,賀蘭渾不覺也鬆了一口氣。
早就知道此事不容易,當日在玄真觀,紀宋說要合數人之力也許勉強能做到,如今倉促之間只有那個病秧子衛隱在,看他的模樣不像是個管用的,實在是辛苦她了。
轉臉一看,衛隱雙目微闔,口中默默唸誦咒語,臉色白得像紙一樣,顯然也十分吃力,賀蘭渾不覺另一隻手也握住了紀長清,只恨自己肉眼凡胎,不能幫她分擔。
手心熱意透過肌膚源源不斷傳過來,丹田中多了股溫暖之意,紀長清手上使力,驟然將那已經拉出一半的鬼影再又向前一拖,徹底拖出武三孃的身體:「動手!」
她甩開賀蘭渾,催動星辰失猛然斬下:「御天虛!」
幾乎與此同時,衛隱催動麈尾低吟一聲:「醉夢歸!」
青碧劍光轟然而下,獸形尖叫一聲從中斬斷,另一邊,麈尾閃爍著溫潤白光,牢牢裹住虛脫的武三娘,門外綠衣一晃,青芙手持赤金囊當頭罩下,抓住了武三娘飄走的魂魄。
轟!紀長清再又斬出一劍,獸形嘶叫著再又分成幾段,紀長清低叱一聲:「青芙拿去!」
「是!」青芙將赤金囊向衛隱手中一拋,衛隱接過來向武三娘頂心傾下,賀蘭渾睜大雙眼,雖然看不見魂魄的形狀,卻能看見武三娘枯黃的臉上忽地有了一絲生氣。
「娘子,娘子,」阿錯哽咽著湊上來,又怕打擾他們行事,並不敢靠得太緊,「娘子快醒醒吧!」
衛隱穩著心神,將那些散落的魂魄自頂心靈臺慢慢送回武三孃的身體,一條,兩條,三條,衛隱一邊送,一邊默默唸咒,穩固武三娘幾乎消散殆盡的意識,正在最吃力的時候,一道渾厚靈氣突然融入他越來越稀薄的靈力,紀長清沉聲向他說道:「我來。」
星辰失劍懸在空中,鎮住那半神半妖的胎兒,他已經被劍氣劈得只剩下一口氣,紀長清留著他的性命,是要用他殘存神力維持武三娘肉身不腐,確保武三娘安全過渡。
衛隱精神一振:「長清。」
他向她靠近些,低聲耳語:「魂魄離體的時間極短,陰司鬼使應當還沒覺察,只要儘快送回去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