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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介緩緩吐納,體內隱約有股內息流走,在筋脈中四處受制,前行艱難。這與以前那雄厚的內力相比,不堪一提。石介倒不著急,內力去的七七八八,本就在意料之中,日後再練回來就是。
他屢遇陰謀,內心的潛藏的狂妄早已盡去,已經深刻領會,劍法高並沒有什麼了不起,隨便一個小陰溝都會翻船,每日向嶽不群討教一些江湖舊事,陰謀詭計,不求理解這些聰明人的花花腸子到底長什麼樣,只求能記得三分在心,日後遇到雷同之事,多少有點警醒。
嶽不群撿了幾件百曲千折轟動江湖的大事說了,嶽靈珊大呼過癮。
「太陰險了!」
「居然還有這麼無恥的人!」
「那群太笨了,連這點都看不穿。」
石介擦汗,人心莫測,忠奸難辨,今日終於算有了概念。
嶽不群道:「我知你最近屢屢落進陷阱,起了警惕之心,只是以你的才智,縱使知道了又如何?真遇到時,你分得清真假?總不能處處懷疑,事事小心?」
石介默然。方才聽的那些陰謀,要想脫身,大多是要爭奪先機,將敵人的計謀扼殺在萌芽之中。沒有分辨能力,難道任何事情都去做後手,都去以最惡之心揣測他人?沒有累死,也把他人盡數得罪死了。
「爹爹,哥在開封被個女人騙了!」嶽靈珊快樂的大呼小叫。
石介努力板起了臉,不去理會。
「哥被個女人哄了,殺了她家表少爺。」嶽靈珊毫不猶豫的揭發道。
想到那不曾言語一個惡字,卻輕輕易易的借刀殺人的女子,石介身子一顫,即使往事重來,他也沒可能在那女子手底過得一招。
嶽不群想起衡山派新近傳來的資訊,越來越覺得華山派是危險了,看看這一臉茫然強自思索的弟子,頗為後悔前幾日對石介的責罵,華山派要鼎盛自然是要傳教人間正道,但若是華山派危機重重甚至顛覆了,仁義禮義廉恥又有什麼用呢?天下事本來就不是非黑即白,強行將石介拔到道德君子的高度,卻是拔苗助長了,只怕反倒成了迂腐書呆,三兩下便被江湖宵小收拾了。便微笑道:「為師教你一招,破盡天下陰謀詭計。」
石介大喜。
嶽不群道:「我且問你,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你該如何?」
這個佛家著名對答含義深遠,自起,便在民間流傳甚廣,石介也曾聽聞,此時聽嶽不群忽然提問,便依著原話道:「只需忍他,讓他……」
嶽靈珊一掌拍翻石介,大笑道:「我就揍他、揍他、揍他、揍他、揍他、揍他,就是揍他,揍完之後,你且看他。」
嶽不群撫須大笑,拍著嶽靈珊的腦袋,道:「果然是我嶽不群的女兒!」
石介愕然,轉而也大笑。只要拳頭更硬,天下間還有什麼陰謀詭計放在眼裡?他是笨蛋又怎麼樣?笨蛋就不用活了嗎?笨蛋有笨蛋的法子。
嶽不群對著石介森然道:「以你的資質,哪裡分得黑白忠奸,你師妹的話,你細細去體會了,其中自有妙處無窮。你的性子太懦弱了些!練武之人,竟然總想著以德服人,簡直莫名其妙!為師再教你八個字,『一言不合,拔劍殺人。』」
石介小心謹慎,他性子懦弱,以德服人?胡說八道。
這一定是嶽不群的試探。
想到前幾日差點被嶽不群大義滅親,死於江湖第一武器板凳之下,石介立即板起臉,正色道:「師父,你放心,我一定會謙以待人,厚德載物,待人以誠,絕不至墜入魔道。」
嶽不群嘿嘿的笑,後悔不已,忒麼的用力太猛,果然是越教越白痴了,幸好及時醒悟。
但要想細細解釋儒家真義,正邪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