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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從禎垂眼,視線掃過男人慌亂蒼白的面龐,薄唇輕啟,聲音冷而淡,「斑比,我之前問你,有沒有忘記的事情,你說沒有……現在,你真的不改口嗎?」
話音一落,即鹿瞳孔狠狠震顫,驚懼地望著他,突然意識到什麼,失聲喊叫出來。
段從禎看著他,伸手堵住男人退路,將他禁錮在狹小的空間裡,笑了一下,「看了那個新聞對吧?你現在還要說什麼都沒忘嗎?」
「你……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即鹿喊叫著,手足無措地踢打著,拼命地砸門,企圖弄出聲音來。
段從禎一點都不怵,安安靜靜看著他,如同在欣賞一場無關緊要的鬧劇。
片刻,段從禎勾唇,從口袋裡摸出一跟柱狀的注射器,裡面盛著藍色的藥液。
是他引以為傲的試劑。
「你要幹什麼!」即鹿失聲尖叫,冷汗順著額角滾落。
段從禎不理他,「咔嚓」一聲按開注射器,尖銳的針頭極其緩慢地從器具裡伸出來,在昏暗的夜裡泛著冷光。
「斑比,」段從禎面色冷淡,眼中不見絲毫情緒,好像根本看不見男人的恐慌和畏懼。他微微俯身,唇瓣幾乎要擦過男人通紅的耳垂,「我等了你七年。」
同樣的話語,即鹿猛然驚醒,突然明白了一切。
還未等他反應,餘光閃過一道精光,脖頸傳來錐心刺痛,針頭深深地沒入面板,插進血管。
段從禎看著他,唇角勾著冷而輕蔑的笑,死死握著注射器,插在他頸邊,毫不猶豫地,不帶絲毫憐憫地將液體盡數注入。
「即鹿。」他喊他的名字,顫著聲笑,聲音殘酷得可怕,帶著報復的快意,「這是你應得的。」
第59章
即鹿記得,段從禎一直很為他的研究成果感到驕傲,但他不知道,原來那針試劑的效果真的這麼好。
藥物作用下,即鹿真的想起了所有的事。
烏雲滿天的東青山院子,穿梭在荊棘叢裡,滿臉都是刮出來的血痕,他慌不擇路地逃竄,像快要溺死一般呼吸不暢。
跌跌撞撞衝到公路上,連路都沒看,也沒注意往來車輛,眼前驀然晃過強光,接著是刺耳的剎車聲。
即鹿站在路中間,望著周遭發生的一切,無法思考,眼前景象像泡在大火裡一般模糊,扭曲,難以觸控。
他甚至可以聞到汽油洩露的味道,被星星之火點燃,霎時變成火海。
眼前景象變換,耳邊轟鳴不止,混著女人嘶啞的叫喊。
「小鹿,快點離開……」
閉著眼,捂著耳朵,拼命地逃,即鹿腳踝都是疼的,像被刀子割一般。
「不是我、不是我……」
即鹿小聲囁嚅,眉峰緊蹙,拼命把那些聲音從腦子裡驅逐出去。
往黑暗的角落裡縮,即鹿貼著濕漉漉的牆角,任由泥濘水漬沾滿乾淨單薄的衣物,卻只覺得聚光燈照在自己身上,照著他的不安,他的羞恥,他的難堪,他隱秘又骯髒的一切。
他無處可躲,只能把自己的臉往手臂裡藏。
熱度慢慢退下去,頸邊突然一冷,而後是淬了冰一般的嗓音。
「即鹿,我等了你七年。」
「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
猛地睜眼,即鹿呼吸停滯一瞬,而後不可抑制地大口喘息。
冷汗浸濕了衣服,貼在胸口和脊背上,冷得發抖。睜著眼睛,望著空蕩蕩的天花板,即鹿突然一陣心悸。
他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他被段從禎殺了,然後被切成一塊一塊的,溶解,衝進下水道。
就像段從禎描述的那樣。
身上穿著病號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