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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段從禎輕笑一下,伸手重重地按在自己的淤青上,往下用力地壓,直到疼到麻木才鬆開,「讓它待著。」
「誰敢傷段醫生?」男人笑著,不讓路,偏頭看著他,「真是好大的膽子。」
「造反的寵物。」段從禎勾唇,沒有多說,甚至都沒有表現出任何慍怒,彷彿談起這件事,於他而言沒有什麼感觸。
造反的寵物。
即鹿不就是這樣嗎?
他費盡心思攻破即鹿那本就脆弱的精神的最後一道防線,把即鹿當成小白鼠,在他身上試驗自己引以為傲的藥劑,用盡一切辦法羞辱他,折磨他,報復他帶給自己將近七年的苦痛。
對段從禎來說,即鹿跟實驗室裡的那些小白鼠小兔子沒有任何區別,需要的時候,他願意把它們養著,不需要的時候,他也可以毫不猶豫地擰斷它們的脖子,把那些可憐的東西送上解剖臺。
即鹿不需要死,畢竟這是犯法的。
段從禎只需要確認他變得多疑,脆弱,不堪一擊,需要他今後的生活再無希望,再沒有任何可以爬起來的機會,這就夠了。
他會毀掉即鹿的一生,還會讓他找不到任何證據。
不像他,像只窮途末路的鹿,用盡全力踢開他,卻在他身上留下這樣明顯的痕跡。
只要段從禎想,他現在就可以去驗傷,然後讓警察去把那故意傷人的蠢男人抓回來。
真是不聰明。段從禎心生傲慢。
擦著頭髮走出來,段從禎拿著一碟資料,放到男人面前,男人正倚著沙發喝茶,格外悠閒。
「這是什麼?」男人掃了一眼。
「保密協議。」段從禎說,「我們既然達成了交易,我得保證如實履行。」
「放心。」男人笑了,「段醫生都親自找我,我怎麼可能不給面子。」
在藥聯委員會工作這麼多年,箇中潛規則他也都懂,其實他也盯段從禎很久了,只是一直都找不到接近的機會。
男人盯著他,十分爽快地簽字,而後眨了眨眼,「說起來,醫生,你想不想跟我做?」
擦頭髮的動作頓了一下,段從禎瞟了他一眼,古怪地笑了,「當然不想。」
「為什麼?」男人問。
「因為我討厭愛問為什麼的男人。」
眼神霎時變得深邃,兩人沉默地對峙,到底還是對方先妥協,惋惜似的嘆了一口氣,「行吧,看來是我運氣不好了。」
「慢走不送。」段從禎看都沒看他。
「不過,」男人突然回頭,看著他,指著他的小腹,勾唇笑了一下,「要是你想,我也可以把你踢成那樣——如果這是你的性癖的話。」
段從禎偏頭,淡淡地看著他,緩聲重複,「慢走不送。」
「他在哪?」男人問,「被你鎖起來了嗎?」
「誰?」段從禎漫不經心地反問。
「你造反的小寵物。」
似乎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段從禎微微一怔,而後反應過來,目光尖銳如刀,聲音也冷下幾分,「跟你有什麼關係?」
「別生氣嘛,只是隨口問問。」男人嬉笑著聳肩,拉開門,「這就走了。」
男人離開後,段從禎回想著他的問題,突然記起那個閃爍在自己家裡的游標。
那時候他還為即鹿小小地震驚了一下,他百依百順的小鹿,居然也會做這種陽奉陰違的事了。
定位在家裡,就意味著他的手機在家裡。
上上下下找了一圈,什麼也沒找到,段從禎也不惱,頗為耐心地尋找著,越是找不到他越來勁,像是在跟那個逃走的男人進行一場博弈,要看看到底誰更聰明。
坐在床沿上,段從禎掌心按在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