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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上掛著寥寥數字:
《獵鹿驚魂》
不知道段從禎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即鹿心臟一緊,突感不寒而慄,望著閃過的字幕,即鹿抓起手機,搜了一下英文片名。
stag。
意思是,
「被閹割過的雄鹿。」
·
即鹿進了實驗室。
柯林生物科技的保鏢門衛大多認識他了,起先還要跟他們解釋,是段醫生讓他來的,三番幾次地證明,他們才肯放行,如今只需要摘下口罩露個臉,他們就熟稔地點頭,還幫他推開門。
「謝謝。」即鹿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循著走過千百次的路進去,坐電梯下到負二層,然後出來。
地下實驗室冷得不行,估計是為了藥劑的儲存,維持低溫是必須的。
即鹿打了個寒顫,捻了一下指腹,走過空蕩蕩的走廊,往最深處的實驗室走。
段從禎還沒從檢驗室出來,仍然在忙,是助理接待的即鹿。
「鹿哥來了。」助理招呼了他一聲,一邊脫下防護服一邊說,「我去給你倒點水。」
看他不太方便,即鹿兀自拿起紙杯,笑了一下,「我自己去,不用麻煩了。」
走到偏僻的茶水間,即鹿恍然聽見一陣壓低的聲音,壓抑的,斷斷續續,像是在哭。
腳步一頓,即鹿微微皺眉,頗為忌諱地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長廊,心裡都為他捏把汗。
敢在段從禎眼皮底下躲到這兒來哭,又是哪個實驗員不要命了。
指尖無意識敲打著紙杯壁,即鹿閉了閉眼,深深地呼吸,足尖一鬆,往裡面走去。
察覺到門口來人,男人霎時止聲,猛地回頭,對上即鹿淡淡的目光。
冷淡目光頓時凝固,即鹿一眼就認出,這人是那天上來送糖請假的實驗員。
他的妻子快要分娩,他來找段從禎請陪產假,還吃了不少啞巴虧。
那男人的眼睛,即鹿永遠都不會忘。
自己來幹什麼都忘了,即鹿看著他慌忙低下頭,用力用袖子擦眼淚,一時頭腦空白,張了張嘴,只有最蒼白的安撫,「你沒事吧?」
男人胡亂搖頭,動了動腳,看樣子想離開這裡,卻渾身脫力得一動都不能動,只能堪堪撐著牆,維持身體平衡。
看他狀態實在是不好,即鹿反應過來,放下手中杯子,上前將人扶住。
「你怎麼了?」
即鹿不解,又有些尷尬,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從口袋裡給他摸紙。
男人接過紙,低聲道謝,喉嚨還是乾的,嗓音有些啞。
猜測他大概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即鹿不知道,也不敢貿然打探。
見他已經回來上班了,即鹿想應該是已經有小寶寶了,思前想後,看他情緒平穩了一些,偏頭看著他,輕聲問,「嫂子還好嗎?寶寶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本以為這樣能讓男人好受一些,未承想話音一落,男人瞳孔都變了,頓時染上絕望。
即鹿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實驗員緩緩攥緊手裡的紙,顫聲道,「是男孩。」
還沒等即鹿說什麼,又聽見他說,
「……已經死了。」
即鹿倏地睜大眼睛,「什——」
男人沒再繼續流淚,可眼中儘是化不開的悔恨和無助,聲音似乎從遠方傳來,「出生不到一個小時就夭折了……醫生救他,搶救了兩個小時,還是沒能……明美一直在哭,她出了產房就在哭,她抓著我的衣服,問我們的孩子會不會……」
沒有繼續追問是什麼原因,怕繼續觸動男人傷心事,即鹿如鯁在喉,望著他憔悴滄桑的面龐,心裡也如同被什麼攥著,緊得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