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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時溫根本沒有胃口, 陸夜白起身去前臺結了帳,又不知道與老闆聊了些什麼, 耗了點時間才回桌說要走。
外頭的陽光更猛烈了, 街邊的柳樹野花都冒新芽長花苞, 室外亮堂的像是這普天之下再沒有一處角落能隱藏陰暗。
時溫愛極了又煩透了烈陽,站在陽光下可以將融入血液裡的髒汙用滲入面板中的純淨吸收,但代價是膚色肉眼可見的變黑。
肆意的沿街與陸夜白轉悠到四點半,認了認新建的高樓大廈,識了識眼熟的轉租鋪子, 又找家老館子吃了頓晚飯。
見實在是拖不下去了。
才回酒店收拾了個裡面只裝了兩三件兒衣服和一些必須日用品的空蕩箱子, 手上拎起那盒下午陸夜白專程繞路去給她買的稻香村,打車回了陳宅。
陳宅從裡到外都是標準的古樸中國風,但時溫並不覺得溫暖,反而每次站在大門口都感覺非常陌生。
從內部透出的就是陰冷, 外部裝修再溫暖也沒用。
就如同這落了的夕陽, 再暖和也抵不過寒夜。
站在陳宅外靜默良久,時溫還是選擇抬手摁了門鈴。
很快,幾乎是鈴聲剛響起就被切斷,暗紅色大門從裡面開啟, 保姆先是自上而下打量時溫,隨後揚了些聲兒,聲音不冷不熱充滿距離感,「時溫小姐,您回來了?」
時溫像是沒看見保姆的態度般點點頭,還沒來得及彎腰換鞋,先聽到一陣從餐廳方向而來的急匆匆的腳步聲。
聲音不大,傳入時溫耳朵裡卻像火炮炸開般,震得她腦神經『突突』疼。
心中默數三秒,待數到1那刻,時溫恰好見到一臉『興奮喜悅』,像是聽到她回來後迫不及待來迎接她的後媽,朱玉兮。
朱玉兮邁著東施效顰來的搞怪小碎步朝時溫快步走來,豐腴臃腫的身子歪歪扭扭,兩條腿跟隨時要急眼打架般。
還能分心提了些音量,似是專門說給誰聽般,對時溫噓寒問暖——
「溫溫你可終於回來了,阿姨『專門』吩咐廚子給你做了一桌你喜歡吃的菜,這幾年在巴黎那頭受苦了吧?你這孩子啊就是獨立又要強,這麼長時間也不見給家裡來個電話,讓我和你爸爸擔心的緊呢。
邊說邊走到時溫身邊,將她手裡那盒稻香村糕點搶過隨手扔給保姆,看都沒看她帶回來的行李箱一眼,就十分親密地攙住了她的胳膊,帶著她往餐廳裡走。
「不過回來了就好,阿姨就不用擔心你在那邊吃不飽穿不暖了。你這孩子,回來了也不說回家來,住什麼酒店?酒店裡孤孤單單的沒點兒人氣兒,想做個什麼都沒人陪你。這今晚回來就別走了,啊,阿姨這個月讓廚子換著花樣給你好好養養。」
朱玉兮帶進來的女兒陳悅緊隨其後,幾步過來攙住時溫的另一隻胳膊,見縫插針關懷備至:
「妹妹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兒了,這比你出國前瘦了有一圈兒了吧?看看,這細胳膊細腿瘦的光剩下骨頭了,當時我就不同意我媽想讓你出國的想法,出國多受罪啊,還不如我們姐妹倆一起呆在江北享福呢。」
朱玉兮似是不悅的嗔了陳悅一眼,沒讓陳嶽看見的眼底全是算計,「你這死丫頭說的什麼話?」
「你自己不上進還不讓你溫溫妹妹多去外面接受些好的教育?你不看你溫溫妹妹畫的油畫多好看?依我看可不比那什麼梵奈和莫高畫的差,將來啊指定是個名響中外的大畫家。
「所以我才提議讓溫溫去巴黎進修呢,國內的藝術水平怎麼能比得上人家巴黎的呢?溫溫你說是吧?」
時溫被一左一右倆人虛情假意的套辭吵得有些心煩,皺緊柳葉眉胡亂應了句嗯,加快步子走進餐廳裡,對主座上的陳嶽說了句,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