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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問我,怎麼忍心讓他一個人在泥沙深處,獨自化為白骨,我又該如何回答?」
面前明明只是一個說著胡話垂死的人類,扇著翅膀的女人卻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神情突變,早已沒有了剛才的傲慢浪蕩,像是終於忍不住,朝著他喊道:「你在胡說什麼?」
身邊的一切對周禹來說都變得微不足道。
周禹開始喃喃細語,「當我聽到席老闆說自己天生可以看到鬼的時候,我竟然有一瞬是羨慕的。明明對他來說這是痛苦的事情,我為自己感到恥辱。」
周禹摘下髮髻上的木簪子,黑色長髮向四面八方散去,最終如瀑布般垂於身後,周禹微微低頭,「只是,一直到現在,席老闆躺在醫院的床上半死不活,他也還在深不見底的水底等我找到他。可我在幹什麼?連兩個紙人都打不過,」周禹自嘲,「還快被打死了。」
男子捧著的心臟跳動的更加劇烈,他不由得放大瞳孔不可思議地盯著它。女人也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下意識地向後飛去,和周禹之間保持著絕對安全的距離。
周禹隨手把木簪子扔向旁邊的地上,發出一聲清脆地斷裂聲。用空出來的手在自己胸口抹了一把,粘稠溫熱的手感,原來已經流了這麼多血,夠用了。
感覺到整個手指全部被佔滿血液之後,周禹伸出食指點向了額頭,眼睛早已支撐不住閉上,周禹順勢以臉為紙,以血為硃砂,在臉上畫起了符咒。
一旁的兩位邪神,在黑暗中也完全看的清清楚楚,周禹黑髮散亂地垂於胸前身後,整張臉沾滿了血跡,現在的樣子到比他們看著更像邪神。
一旁的男人瞳孔不斷放大,女人也霎時明白大喊:「快把他的心臟捏碎!」
男人急忙雙手準備用力。
周禹只吐了兩個字——「晚了。」
男人還沒有碰到那顆劇烈跳動地心臟,自己卻重重地向後倒去。
女人只是看了他一眼,下一秒自己喉嚨發緊,整個身體摔在了地上。靜止不動。
周禹全程像是什麼都沒做,只是低著頭立在那裡,可是沒過一會兒,周禹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向前栽去。
距離地面只有一米的時候,突然停在了半空中,整個人的姿勢不可能靠自己站起來。
「扶我起來。」周禹聲音微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主人需要休息。」身邊傳來沒有語調變化的男聲。
周禹沒有再說話,身體被人穩穩扶住重新站起身。緩和了狀態後才說:「我還有雷劫,你們站遠一些。」
周禹感覺到手臂被鬆開,周圍空了出來。閃電再次閃起,只是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強烈,且還不是自己主動招來的。
周禹剛才按照二師兄所教的符咒,畫在了自己身上,就等於答應了開天眼所要交換的條件。他現在依然看不到,但是他知道身邊已經多出了兩個護法,尊崇他的意願殺死邪神。
而自己也要馬上面臨九道雷劫,扛過去了就生,扛不過去就死。
周禹閉眼調整呼吸,把所以的炁都聚結在保護身體外圈,盡最大可能地保護自己。
九道雷劫接踵而來,並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在第五道的時候已經擊破他的保護罩,擊中了他的右肩,隱約還可以聞到肉燒焦的味道。
「草!」周禹感覺自己的頭髮都快被燒沒了,雙腿早已脫力倒在地上,把重要器官蜷縮在懷裡,留下背部。
不遠處的兩位護法面無表情地看著,在主人沒有開口之前,他們什麼也不能做。
周禹急忙把所以的炁再次集結在背上,現在全靠肉抗,每一道雷劈下,都是鑽心的痛,倒像是直接拿金剛鑽快速地在自己身上鑽了幾個孔,肉孔裡還散發著餘熱,還沒有來得及感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