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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應下來。
人的成長有時候只需要一瞬間。
謝笙便是在那日謝太后勃然大怒在宮中對著宮人洩憤的時候,忽然清醒過來的。
她那時候害怕極了,但害怕的時候,卻又想起了在她進宮的時候謝簡與她再三說過的那些話。
她的確有個鳳凰夢不假,但……這後宮,透過謝太后,真的能輕而易舉地讓她實現在那虛無縹緲的夢嗎?
事到如今,答案已經很顯然,並不可以。
她見過雲嵐,那個擁有傾城容貌彷彿妖精一樣的前陳公主,在雲嵐的襯託下,她無法入得了裴彥的眼。
她也見過謝太后是怎麼一而再地改變主意,似乎是用盡了手段,最後卻還是被裴彥用最正當的理由把手中權力奪走。
皇宮不是她進宮之前聽著謝太后那些蠱惑人心的話時候想到的那麼簡單。
她從前高看了自己,太過於高看了自己。
而現在她卻並不好抽身而去了。
裴彥說了兩次她要在宮裡陪伴謝太后來全孝心,那麼她為了裴彥的孝心,便失去了出宮的機會。
這是也是給謝家的警示。
她明白了這些,便知道自己應當如何行事了——她要陪伴謝太后,那就要好好陪伴謝太后,若是陪伴得不好,便或者要如那些無辜收到牽連的宮人那樣,受到懲罰。
宮人端來了養顏茶。
謝笙接過了茶盞,然後轉身重新走回到了殿中。
她輕手輕腳地把茶盞放在謝太后面前的小几上,溫聲道:「姑媽,茶我拿來了,剛剛好入口。」
謝太后睜開眼睛,拿起茶盞抿了一口,又看了看謝笙:「你一會兒也休息去吧!」
謝笙應了一聲,頓了頓才又道:「方才我剛才出去,聽著宮人說,衛家的女孩兒已經進宮來了。寶言公公帶著她往永安宮去,等會兒應該會來給姑媽請安。」
聽著這話,謝太后的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砰的一聲把茶盞放回到了小几上,謝太后坐直了身子,聲音中帶著幾分狠厲:「讓人進來把這事情原原本本說清楚。」
「姑媽息怒。」謝笙忙先勸解謝太后,「姑媽,這事情既然聖上已經有了想法,總不能與聖上逆著來。聖上總要喊姑媽一聲母後的,母子之間哪裡有什麼隔夜的仇呢?那衛家姑娘既然要來請安,那便也是知書懂禮的,上回姑媽也見了那衛家的姑娘,她老實憨厚,沒那麼多花花心思。」
謝太后看了謝笙一眼,緩緩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心裡是想著我的,但這事情……你不懂。」頓了頓,她恨恨地拍了一下面前的几案,「他是在說,謝家比不過衛家,我比不過元後,他是要借著這機會,把謝家徹底壓下去!」
謝笙驚疑地看了謝太后一眼,沒有說話。
「罷了。」謝太后再次搖了搖頭,「你不懂這些,你去讓那宮人進來就是。」
雨沒有停下的跡象。
衛融把衛良送到了永安宮,又絮絮叨叨地叮囑了她一番,然後才從宮室中出來,跟著內侍往隆慶宮的方向去。
寶言要陪著衛良去給謝太后請安,永安宮又是在後宮中,他就只能老老實實跟著內侍走,免得衝撞了後宮中的女眷——儘管如今裴彥的後宮中還空空蕩蕩,除了那前陳的公主,什麼人都還沒有。
順著永安宮外的夾道往隆慶宮的方向走,雨越下越大,幾乎連雨傘都被淋透了,衛融和那內侍渾身都被澆得濕透,而雨幕已經成了白茫茫一片,幾乎看不見前路。
無論如何已經不是能繼續前行的樣子,衛融拉了那侍衛一把,快跑了兩步,在一處宮門簷下站定了躲雨。
剛站定還沒來得及看看自己站的到底是哪裡,從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