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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秦嶺趁唐粒去衛生間,溜去護士站匯報,他排氣了。護士在忙,頭也不抬地應了。秦嶺回屋,幾分鐘後,有護士進來大聲說:「病人放屁了,可以吃流食了!」
秦嶺臉上很燙,嗷嗚一聲,一頭扎進枕頭裡。但當病人不破罐子破摔是不可能的,想到還會被問到大便情況,他逆來順受。
丟人就丟人吧,以前被唐粒用鯡魚罐頭和防狼噴霧攻擊時,也好不到哪兒去。還有他胃疼嘔吐時,在母親墓園裡失魂落魄時,他最狼狽的模樣,都被唐粒看在眼裡,他還能怎麼辦?
醫院食堂可以訂餐,秦嶺想吃唐粒熬的粥,但捨不得她離開,唐粒就沒走,讓住家阿姨拿來全套小家電廚具,在病房熬粥。
周憶南找到投毒者的兩個朋友,他們都證實喝酒吹牛時,投毒者說接了個買賣,有點冒險,但酬金豐厚,值。
再往下就沒法查了。投毒者極可能是被人收買,周憶南把線索提供給警方,可惜警方審訊,投毒者咬定是喝多了胡說八道,給自己長點面子。
為了錢財不惜犧牲幾年自由,這種人多的是,反正在外面掙不到錢。保住了金主,就保住了下次掙錢的機會。
查到這一步,唐粒合理懷疑指使者是江岸派的人。江岸以為她派秦嶺到超市工作,是給自己留後手,如果她考核不達標,被彈劾下去,就換秦嶺上,所以他得鋪墊,一步步讓所有人知道秦嶺百無一用。
公司官網論壇那些指責秦嶺無能的言論,7號查到是水軍力量,大半id歸屬同一家營銷公司。周憶南找人和營銷公司談合作,出乎意料,支付酬勞的是兩個大學男生。
兩個男生聲稱仇富,才買水軍謾罵侮辱秦嶺。但他倆都是普通家庭出身,拿出一大筆錢攻訐素不相識的人,理由站不住腳。
警方查了大學生的資金來源,一無所獲,教育一番了事。周憶南認為跟超市投毒者一樣,對方使用現金交易,但他對大學生使不了手段。
差使大學生的不會有別人。唐粒冷笑,以為江岸只會對付她,而不是秦嶺,高估他了。
唐粒工作電話多,經常是接起邊說邊往裡間走,不打擾秦嶺,但剛才她看了螢幕一眼,開了靜音,走到裡間才回撥,秦嶺立刻知道是周憶南在找她。
離婚了,秦嶺連罵渣女都不能夠。而且平心而論,離婚歸離婚,除了不愛他,唐粒待他很好,他再怎麼鬧,唐粒都沒真正往心裡去。
心又疼起來。秦嶺躺回床上。雲州多雨,住院這幾天,窗外時時在下小雨,淅淅瀝瀝,延綿不絕,天空灰濛濛的,童年時在陰雨天裡睡午覺的恍惚感躍上心頭。
那時還不住現在住的地方,父親生意已經做大了,終日忙碌,偶爾才有空跟秦嶺下飛行棋。母親也在上班,週末時她喜歡逛街做美容,常常讓家裡的阿姨陪秦嶺玩。
阿姨很會做鹹點心,每逢週末,秦嶺午睡醒來,在懵懵然裡,總能聞見麥香氣。
那樣的時候,最愛在床上賴一會兒,什麼都不幹,看雨看天看樹葉飄落,渾不知歲月,人生的變故遠未來臨。
唐粒和周憶南通完電話出來,秦嶺睜著眼睛躺著,整個人都放空了,她著急上前:「又在難受?」
秦嶺迴轉神,說起以前的阿姨廚藝極好,他和秦遠山都喜歡一種椒鹽味的小酥餅,後來阿姨隨同女兒移民去了紐西蘭,就再沒吃到過。可能得和家裡的姚姨仔細描述,讓她試試看,他想讓唐粒和養父們也嘗嘗。
唐粒仔仔細細聽完,跟秦嶺說了投毒者的事。原來她和周憶南並不是在談情說愛,秦嶺情緒好多了,再一想,沈庭璋是親江岸一派,周憶南是沈庭璋的副手,卻在查江岸,難道是為了他秦嶺?
黃昏時,天色愈發陰鬱,唐粒陪秦嶺散完步,在陪護床上歇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