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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矜是半夜裡冷醒的,她原就體寒,在宮裡暖和也就不覺得,現下即便躺在陸傾淮身邊也還覺得有些冷。旁邊的燭臺上燭火還跳動著,周遭安靜地只聽得見陸傾淮沉穩的呼吸聲,阿矜同一個姿勢躺得久了,醒了便輕輕地動了一下。
不動還好,就輕動了一下,陸傾淮就醒了。
「阿矜。」陸傾淮喃喃地喚了一聲。
阿矜嚇得僵住了,大氣都不敢出。
「可是要起夜?」陸傾淮接著問道。
「沒……沒有。」阿矜應聲道。
「那便睡吧。」
「嗯。」阿矜乖巧地應聲,屋裡重新安靜下來。
——
翌日,阿矜很早就醒了,準確來說,夜裡同陸傾淮說完話之後,就一直睡得不大安穩。
醒了就感受到了屋裡的冷,感覺今日比昨日還要冷些。
「陛下。」唐祝的聲音。
陸傾淮未應聲,感覺還未醒。今日要祈福祭祀,按理是要比往常起的早一些。
過了一會兒,陸傾淮起身了,喚了唐祝進來,阿矜也跟著起來給陸傾淮更衣。
腳走動的時候還有一點點疼,跟昨日比起來,已然是好多了。
早膳是白粥,燉得很稠很軟爛,配上酸甜爽口的醃蘿蔔,很好吃,阿矜喝了兩小碗。
用完早膳,便跟著陸傾淮一塊去大雄寶殿祈福。走出房門,外頭的天陰沉沉的,有一種又要下雪的感覺。倏忽想到昨夜裡陸傾淮交代顧懷遠去辦的事,總有些惴惴不安,看了一眼遠處高大的銀杏。
到大雄寶殿,姚華、住持和眾位官員都已經在了。
「臣妾(微臣),奴才(奴婢)參見陛下。」眾人跪下,只有姚華站著。
阿矜看向姚華,她穿著一件孔雀綠金線孔雀紋飾的長袍,站在金身下,上了妝,不濃,淡眉淡唇,看著比之前還要年輕幾分。她原就是個美人,只不過年老色衰。美人遲暮,金身依舊,也不知道端坐在蓮花臺上的金身是否能聽見她的禱告。
阿矜看著這一幕,想到姚華現下的處境,突然覺得有些感慨,南錦最尊貴的女子,竟也落得如此下場。
不過阿矜注意到,姚華的眼神有些奇怪,她的眼神不像之前那般沒有精氣神了,反而,有一絲陰鷙。她眼睛看著的是,陸傾淮!
阿矜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陸傾淮。
文武百官穿著朝服,場面比上朝還要嚴肅、虔誠幾分。人的慾念是無窮盡的,對於無法得到的,總是心存妄念,而那妄念總要有一個寄託之處。
陸傾淮說完祝詞之後,祈福祭祀便真正bbzl 開始了。
阿矜在旁邊的角落裡,隨著他們一起參拜,陸傾淮站在最前頭,香火的白煙和燭火的黑煙交纏在一起,陸傾淮的背影都看得不是那麼真切了。
阿矜能想像到陸傾淮的神情,淡漠至極,一點都未放在心上。也是,他這樣桀驁不馴的人,若是真的在虔心禮佛,阿矜也是不信的。
看著前頭在蓮花臺上坐著的金身三世佛,阿矜抬手合十,心裡默唸了幾句。她不求榮華富貴,不求步步高昇,只求自己同家人能平安體健。
祈福祭祀一日下來,還挺累的,阿矜站起身的時候,連腰都有些直不起來了,腿腳原就不大好,昨夜又未睡好,跪的時辰久了更甚。站起身的時候不小心踉蹌了一下,幸好宛音就在旁邊,她反應快,一下就伸手扶住了阿矜。
「阿矜姐姐,沒事吧。」宛音低聲道。
阿矜搖了搖頭。
「今日過了,還有兩日呢,不如,同陛下求求情。」宛音接著道,她知道阿矜的腿腳不大好。
「不必了,我自有分寸。」阿矜接著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