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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硯景的眼底是滿溢的愛憐,緩緩探出指尖,勾走她眼尾晶瑩的淚。
小巧的淚珠凝在指尖,溫溫的,好像還帶她的餘溫。
心念一動,將沾淚的指送到唇邊,濕意染上薄唇,果然如她一般,馨香柔和。
冰涼的指尖一觸即離,高熱中的溫池雨貪享這抹清涼,可是一再地留不住,心裡委屈更甚,眼淚又湧出來。
嫣紅乾燥的唇瓣上下輕碰,像在說什麼,側耳細細聽,她正帶著泣音,不滿地嘟囔:「別走呀,我熱。」
軟軟的聲音如小貓爪子,柔軟無害,在心底輕撓撥動。
周硯景心軟得厲害,喟嘆一聲:「手冷,怕凍著你。」
溫池雨燒得迷糊,哪裡聽得進去,胡亂扭動,將白玉走之前替她掖得緊緊的被角動得散開,滾燙的小手從角落伸出,憑著直覺,漫無目的地摸索找尋那絲涼意。
衣袖凌亂,露出半截潔白如凝脂的肌膚,接觸到棉被外涼爽的空氣,輕輕哼哼,舒服極了。
周硯景濃墨般的眸子,似乎染上她臂上的熱意,生硬地轉眼,將她堆疊在一起的袖口撫平,又溫柔地將她的手臂放回被中,仔細幫她掖好被角。
棉被中轟熱難耐,裹上冰冷空氣的手臂再進去,如置火爐,灼熱難忍。
剛剛的冷氣帶給溫池雨昏沉的腦袋一絲清明,四肢也恢復了些氣力,不滿地蹬腿將棉被踢開,這下半個身子都露在外面。
只見她側身將腿搭在被子上,小手也緊緊攥著被子邊緣,將棉被緊緊抱在懷裡,周硯景起身嘗試將被角拽出來,她還嘟著嘴,耍賴般將臉埋進被子裡去,不肯鬆手,不肯蓋被子。
髮絲纏繞,鋪灑在後背,從後面看嬌弱易折。
周硯景鮮少照顧別人,更沒見過病中嬌蠻的模樣,看著她的背影,一時不知該如何下手。
怔愣了片刻,又怕她再受了涼,無奈地笑笑,眼裡是數不盡的寵溺,彎腰握住她滾燙的手,嘗試將她纖細的手指從被角處掰開。
指尖碰觸到熟悉的清涼,溫池雨被蠱惑,瞬時鬆開被角,卻反手攥緊他的指,生怕他再逃開,急急順著手指攀上他的臂彎,鬆開棉被,雙臂交纏,緊緊將周硯景的手臂抱在懷中。
豐盈柔軟,周硯景霎時僵住,緩緩垂眸,深深吐息,另一隻手將她臉側的碎發捋到耳後:「真是拿你沒辦法。」
好在她的注意力被轉移,趁機將棉被扯過來,重新覆住,好不容易涼爽了一會兒的身體瞬間升溫,她擰眉不願,纏著他的手臂還想從被子裡出來,周硯景空著的手隔著棉被輕拍她的脊背,低聲哄她:「乖,好了都聽你的。」
鬧了一陣,溫池雨殘存的力氣耗光,軟和熱燙的側臉無力地倚在周硯景的手臂上,汲取涼意。
混合著熟悉喜愛的氣息,眼皮上似乎輕鬆不少,杏眸微眯,朦朧中看到周硯景溫柔的神情和很濃濃的寵溺。
她曾夢到過相似場景,夢中她似乎多病,先生也經常這樣在床榻邊守著她,一如現在,使人沉醉。
輕蹭懷中手臂,既然是夢,任性貪婪些,好像也沒什麼關係。
安心寧靜,在周硯景的注視下,漸漸睡去,比之前睡得安穩許多。
徐昂得了吩咐和兩個護衛一路飛奔,沿路還遇上了受白玉委託去找大夫的小二,拉他上馬,順道帶著他一起去大夫家,到了以後二話不說抄起一旁的藥箱,拉著大夫上了馬背,一群生面孔嚇得大夫大氣都不敢喘。
到了客棧,大夫從馬背上滾下來,扶著腰暗嘆差點沒把他這一把老骨頭顛散了。
還沒等他喘口氣,白玉看大夫終於來了,不管不顧地拉著他上樓看診。
氣喘吁吁地進了房間,看到溫池雨病懨懨的模樣,才搞清楚他們到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