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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遍各種富豪榜、企業家榜,想了解這位薛總的來路。確實也找出來過幾個姓薛的,但模樣和氣質與那位薛總差得可以說是兩個物種。
後來去銀行匯出第一筆錢,看到對方帳戶上顯示的「迤」字,便又去網上搜尋和「薛迤」相關的資訊,搜到的東西和他想要的更是相去甚遠。
時隔七年半,直至昨夜乘火車離開景行前,他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
在漫長的路途中,驟然想到那個姓氏。他嘗試著重新組合,搜尋「陶迆」二字,頁面果真出現大篇幅的資訊:
從她198x年於y國出生,到她於200x年故去;從她路途清晰的職業概覽,到她輝煌燦爛的生涯成就。以及,她生前離婚的年份,單身母親的經歷,離世後留下的巨額財產,以及一筆掠過的隨她姓「陶」的女兒。
他就這樣透過白底黑字的介紹,漸漸瞭解到自己真正的債主。
火車逢站必停,晚上十點多,他跟隨人流走下車廂到站臺吸菸。
想了會兒,還是沒忍住調出去年才重新聯絡他的號碼,給對方發了條簡訊:【薛總,有個事想問你。那六年我每個月還的錢,你真的都及時收到了啊?】
目之所及,冰天雪地。不遠處雜草被凍得僵硬,橫七豎八地戳在那裡,像是裂縫,把山丘割得碎亂又荒蕪。
鼻腔溢位的白汽糾纏煙霧,被乍起的妖風反吹進口腔,刺激得他咳了一陣子。
十五分鐘過去,發車鳴笛聲響起。他重新返回車廂,終於收到薛總回的資訊。
【你既然再次問了,那我就告訴你實話:沒有,那個帳戶的主人過世多年,卡上的交易我並不掌握。去年助理拿著流水過來問我,我才知道你每月都往裡面打錢。】
【這可能對你很殘忍,但繼續瞞著你是我的主意,與陶爾無關。她喜歡你很多年了。】
【別叫薛總了。可以直接叫我薛宴,陶爾也這麼叫。】
確實很殘忍。
時隔七年半,蕭時光才發現,他沒白沒黑地兼職,晝夜不分地工作,每個月定時匯款過去,並附言【請您查收】,終於用盡全身力氣終於換上的那80萬,債主卻從未看見。
或者說,債主本人根本不可能看見。
可現實就是會開這樣的玩笑。
就像是為了呼應當初那驟然降落、盛大絕倫,又虛飄恍惚、不切實際的驚喜。
這場絞盡腦汁、拼盡全力的生存和履約,也變成一場從始至終不被注意的虛無。
除夕這天,製片人和導演協商,給劇組放了三天假。
夏成蹊特意來到裴也,但臨下高鐵時終於打定主意,給點開無數次的對方的微信發了條訊息:【陶爾,我今天放假,現在在裴也,中午能請你吃個飯嗎?】
對方很久沒動靜。
等到他遮擋嚴實後出站,那小姑娘終於發來訊息:【年三十的,你不抓緊時間往家趕、和你家裡人過年,為什麼要跟我吃飯呢?】
剛想回,就聽到出站大廳裡有人喊了句「夏成蹊」!
這一嗓子可不得了,粉絲們嗷嗷叫著,舉著手機呼呼啦啦圍上來,不是粉絲的也擠過來看熱鬧。
這下好了,原本就擠的出站口瞬時間堵得水洩不通,車站安保全部出動,沒多會兒,廣播也響起來,提醒大家不要擁擠,有序出站。
過去的半年,他為了角色減了不少體重,現在剛過一百斤,整個人又瘦又虛。今天他是自作主張來裴也,沒帶助理也沒僱保鏢。要不是好兄弟蘇肅趕過來接站,憑藉跑馬拉松練就的結實身板把他從人堆裡薅出來,他今天怕是能死在車站。
上車後覺得渾身不對勁。
他低頭一看:靠,外套掉了三個釦子,鞋帶被踩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