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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電子廠隔壁樓上有個陌生姑娘喜歡蕭時光,她覺得姑娘流露出來的濃烈的太妹氣質和蕭時光搭不上,於是自作主張又有點生硬地替蕭時光拒絕了;第二天他倆剛走下樓,就見一群花臂大哥圍上來,罵罵咧咧推推搡搡,把蒙圈的蕭時光「敲打」了一頓;
比如,跟他去上輔導班,她和班上一個老招惹她的初二男生起了衝突,男生暴脾氣上來,撈起水杯砸她,她僥倖躲過,反手抄起書來砸了男生——男生長得又高又壯,但卻不如她身形靈敏,沒躲過去、被書脊砸得鼻血嘩嘩地淌。
男生他媽找過來,揚言要抓著兇手去派出所。輔導班的老闆讓她道歉她堅決不道,最後是蕭時光掏出剛發的1600塊工資賠給男生他媽,讓她帶孩子去診所看看。
「確實得趕緊去診所,」她看著那位滿臉橫肉、得理不饒人的母親,笑出聲來,「再晚了,鼻孔裡的血痂就在裡面乾透了,摳都摳不出來。」
這句話,讓這位母親再次發瘋,也讓蕭時光當場失業。
回家的路上,夕陽把城中水泥小路上的坑坑窪窪填補上金燦燦的光,錯亂又密集的樓房玻璃窗也被照得如鏡子般明亮。
蕭時光雙手抄兜在前面走,她知道他心情不好,就靜默地跟在後頭,等待一場劈頭蓋臉的發飆。
在離電子廠還有兩個路口的地方,他停下來,轉進長沛飲料廠前的小賣部買了兩瓶當天產的桃汁。
見她還站在十米遠的地方,就沖她招了招手。
她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思索著蕭時光打人疼不疼,最後還是強裝淡定地挪動步子移過去。
「也算是個好事。」蕭時光說著,把桃汁塞她手裡一瓶。
她不明所以,又驚又怔地抬頭看他。
男生在溫暖又綺麗的夕陽中,噙著最耀眼的那束光笑起來:「好歹被砸破鼻子的不是你,你這小臉,指不定被砸成什麼樣,」但還是略微肉疼,捏了捏脖子看向天空,灌了兩口果汁,「就是1600也太他媽的多了。」
她揪了揪他的袖子,歉疚不已:「這錢我出。」
他火速低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
短暫的無語過後,她心頭就冒出感動。
新鮮又濃鬱的白桃香氣從他手心擴散出來,緩緩地湧入她的鼻腔,惹得她鼻尖微酸。
「你高考成績這樣好,又考進了數一數二的景大,會有很多輔導班想要你的,」她攥著自己手中的那瓶桃汁,低頭說,「這次我好好上輔導班,儘量不給你惹麻煩。」
「嗯,」他好像捏了捏她的右耳耳垂,這是她記得的,那段相處中蕭時光和她為數不多的接觸,「大哥哥我呢,跟你不一樣,沒辦法挺直腰桿、撒開膀子使勁折騰。我家裡欠了很多的錢,等著我去還,所以我得……低聲下氣地掙錢。」
——
夜晚的校園,宿舍與工作室的路上不斷有學生經過,蕭時光彎著腰、靠得這樣近,引來了許多路過後又特意回頭打量的眼神。
「真想不起來了?」他再次逼問,把陶爾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她略感心虛,卻還是強撐著梗住脖子:「有這樣的事兒嗎?長沛是哪個省的,地理學得不好,真不記得了。」
「那當時跟我住在電子廠的是誰?」
「可能是去年你見我第一面提到過的『陶白』吧。」
「死不承認?」
「逼我承認?」
蕭時光直起身來,好像不想讓大家誤會他們的關係,所以後退了兩步隔開一點距離,攏了下頭髮後沉默半晌,在夜色中靜靜發笑:「回工作室吧,你感冒藥還在那裡。」
說完先一步向9號樓走去。
好像又回到了那個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