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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畫面太過震撼,以至於時至今日,王瀚在看見蘇明御穿紅衣的時候,都分不清那是紅衣還是血衣。
可那麼多年過去了,蘇明御吃下了易心丹,終究還是變成了一隻紙做的老虎。
王瀚定了定神,「教主說右護法對牢獄之刑更有經驗。」
蘇明御形色未表,淡聲道:「帶路吧。」
王瀚走到蘇明御身前,帶著他向地牢步步深入。
幽暗的廊道夾雜著血腥和腐敗破舊的味道,王瀚在前方慢吞吞地步行著,如橫行的螃蟹般堵住了狹窄的通道。
蘇明御跟著走了大半路,終於忍耐不住出了聲:「可以走快點嗎?」
「右護法別著急。」王瀚嘿嘿一笑,「這裡地滑,我這不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
「這不就到了嗎。」王瀚看著蘇明御漸變的臉色趕忙接上下一句。他怕下一句遲遲不來,自己會有生命危險。
蘇明御向王瀚所指的方向望去,陰暗的籠形牢獄內關著一個看上去歲數不大的人。
他髮絲凌亂地被綁在鐵柱上,雙眼緊閉,像是昏厥了過去。
「霧山派竟然有那麼年輕的長老。」蘇明御道。
「年紀輕,功夫也差上些。此人名叫顧瑾,據說是霧山派最年輕的長老。」
王瀚開啟牢門重鎖,推開牢門,忽明忽暗的燈火照著牢房內的各類刑具。
「教主想要知道什麼?」蘇明御被地牢裡壓抑的氣息弄得心神不寧。
「霧山派內的機關暗道和十六劍陣如何攻破。」王瀚一桶水潑醒了顧瑾,「還有霧山派的鎮派之劍紫霧劍在哪。」
顧瑾猝然驚醒,古井般幽深的雙眼狠狠地瞪了王瀚一下。
王瀚被嚇了一跳,在確認他毫無還手之力後猛地抽了他一巴掌:「狗東西,還敢瞪我。」
「狗東西叫誰?」顧瑾用舌頭滾動了下嘴裡的傷口,直視著王瀚。
「狗東西叫你。」王瀚惡狠狠道。
顧瑾呵呵笑了:「真乖。」
王瀚反應過來,正欲一拳招呼上去,被蘇明御拉住:「你可以出去了。」
王瀚很是不滿蘇明御的行為,像是想到了什麼賤兮兮地詢問道:「需要屬下幫您介紹一下這些刑具的用法嗎?」
「你若真想留下來乾脆幫我試了。」
王瀚察覺到蘇明御話語中的不悅,這些刑具是按照他當年所關牢房的刑具復刻而來的,他能保持鎮定已是不易。
王瀚心滿意足地哈了下腰,口蜜腹劍道:「那麼屬下就先行告退了。」
牢門再度被合上,牢房內只剩下兩人。
顧瑾低著頭,瘦削清白的臉上沾滿血汙,雙唇卻緊閉著,微垂的雙眼裡透著幾分不可撼動的堅韌。
蘇明御知道如果一個人不願意說話,即使再嚴峻的刑法都是沒有用的,這世上畢竟沒有吐真丸。
如果真的有,他也不必費盡心力地接近祁決。
他不知道蕭珏是否已經察覺了他和霧山派的人有所聯絡。如果按最壞的打算,此行派他過來的目的應該是讓他表忠心,同時想看他在折磨別人的同時折磨自己。
倘若他不審出些什麼東西,或者說顧瑾像原來那樣完好無缺地待在這裡,恐怕會有大麻煩。
那些熟悉的刑具被掛在牆面上,烙鐵架上的聖明教的教印被烤得通紅,像燃燒的鮮血。
顧瑾抬起雙眼,看著蘇明御走到烙鐵架旁,拿起烙鐵在爐內翻了翻。
他的側臉被翻飛的火星映照著,卻顯不出一絲柔和的暖意來,目光平靜而鎮定。全身上下透著一股避人三分的氣息。
只是左手有著些許輕微的顫抖,像是難以抑制的下意識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