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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安記不得凌晝揚的號碼，切出去手機通訊錄。沒理會他似乎變黑沉一些的臉色，她從十幾個姓氏首字母為「l」的聯絡人中找到凌晝揚，複製號碼，回到微信欄貼上。

傳送出驗證請求，雲安抬起密匝匝的長睫，「我可以走了吧。老師讓做的ppt快到截止上交時間了。」

凌晝揚慢騰騰地收回手，數年不變的耳釘在行動間折射視窗映進來的燈光和星光。

雲安以為這只是一個小插曲，沒料到之後隔三差五「偶遇」凌晝揚，在自己的大學校園裡。

除他之外，雲安某天還碰見了一位高中同學。

「雲安？」

在第二棟教學樓出來的林蔭道上，對方快步追上雲安。

「真的是你啊，你在四玖大學讀啊？」

雲安眨了眨眼，對方陽光帥氣的笑容並不陌生。他是高三轉到她班上，曾和她當過同桌的羅澤鳴。

「嗯。」雲安微笑著回答他的問題。

羅澤鳴好像不是太驚奇於雲安的女裝，態度和往昔一樣的熱絡，「我在青連大學（另一個省）讀，這三天跟著專業課老師來你們大學學習交流。」

「這樣啊。」雲安依舊不太擅長寒暄，尤其是面對見過她扮男生的人。

「話說你學的是什麼專業？」

「物理學。」

「巧了！」羅澤鳴頰邊的酒窩陷得更深，「我也是物理學專業！」

雲安看了看站在幾米開外的同齡女生，輕聲提醒激動的羅澤鳴：「接下來你應該還有事吧，你的同伴在等你。」

「她也是來參觀的同學，碰巧有學業問題聊，我們這才走一塊兒。」羅澤鳴解釋。

雲安：「我現在有事得去辦公室。」

羅澤鳴：「我要去科技樓，我們同路嗎？」

雲安：「不在一個方向。」

「那，有空再聊。對了，你是不是換企鵝號了？」羅澤鳴睇向雲安澄澈的眼眸。

雲安點點頭。高考結束後，原來的企鵝號和微訊號都被她棄用了。

「你現在的企鵝號是什麼？或者你更經常用微信？加微信好友吧，」羅澤鳴開啟手機微信，「我來掃你。」

雲安調出個人資料中的二維碼，心裡有一點點可能會增加人際方面往來的無奈。

……

月上柳梢。

雲安坐在自家的落地窗旁，閒適地撥撫半乾的披肩黑髮。

彭虹雯在微信上發來兩張截圖，詢問雲安的意見，自己該買哪支口紅——由於周向坤的關係，彭虹雯是最早知道雲安真實性別的同齡人，是最早加進她好友列表的高中校友。

「第二支更適合素顏時的你。」雲安給出建議。

列表裡還有幾個聯絡人發來的訊息未讀。

凌晝揚：出發去跑環江路

吳嘉：昨天的理論力學作業是不是課件上的兩道題？

董慎旭學長：安利一首適合傍晚的歌[連結]

羅澤鳴：我後天得回去了。你明天中午或傍晚有時間嗎？約個飯？

按從上到下的順序，雲安對聯絡人逐一進行了回復，除了凌晝揚。

兩人加上微信後，他一天至少發兩次這樣的訊息，報備自己的活動行程。她不知道怎麼回複比較合適，偶爾回一個萬能表情包，大多數時候已讀不回。

羅澤鳴：那明天中午12點，在圖書館前的廣場見？

「好的。」雲安發過去。

轉天中午，晴轉多雲，雲安和羅澤鳴如約碰面。

「你們學校文化底蘊深厚，一磚一瓦都是風景。」羅澤鳴有感而發，「真想成為這裡的學生吶。」

雲安的發尾在走動間輕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