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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溫儀、穆知瑾約在新鄭門口,歐陽芾等人到時,她二人已在城門口等候。
自早晨起,從新鄭門出城的百姓便摩肩接踵,其中多數是奔著金明池表演而來,因天子今日駕臨,池中會有一年一度的龍船競標,還有各類水戲演出。
天子儀仗入金明池正門時,夾道百姓簇擁觀望,歐陽芾一行早早於岸邊佔據了優越位置,故而能望見車駕停於臨水殿前,而後衛士擊鼓,教坊歌女登上彩樓開始奏唱。
按規定流程,天子先於臨水殿賜宴群臣,觀看水傀儡、水鞦韆等水戲表演,接著虎頭船、飛魚船、鰍魚船等形態各異的小船行至金明池北岸奧屋,將大龍船緩緩牽引而出,之後便是最精彩的龍船競標。奪標時,舟上鳴鼓震天,岸邊喝彩動霄,王文筠是初次見得此景,不禁跟著蹦跳歡呼,大聲為舟上軍校吶喊鼓勁。
待快的一方奪得標杆,岸上百姓歡呼喝彩,歐陽芾湊至她耳邊問:「好玩嗎?」
「好玩。」王文筠大聲回應,歐陽芾彎起眼眸。
水戲結束,遊人有的跟著天子轉至瓊林苑繼續遊覽,有的則留在金明池畔欣賞各色關撲。
因同行女子皆對關撲感興趣,一行人於是鑽進岸邊各個彩色幕帳逐一欣賞他人關撲盛況。
歐陽芾領著王文筠在看別人撲些奇珍美玉,溫儀和穆知瑾早已不知逛去哪間綵棚。王文筠看得興起,問歐陽芾道:「我們也可以撲嗎?」
歐陽芾看了眼站在她身後的王安石:「呃,最好不要。」
「為何?」
「因為不太好。」
關撲即為博戲,在歐陽芾這樣的後世之人看來其實便是賭|博的一種,雙方約定價格和賭物,用銅錢在瓦罐或地上投擲,根據銅錢字幕多少來判輸贏。賭注只要雙方約好即可,可以是珍寶玉器、匹帛絲織、茶酒用具等,甚至可以是車馬、田地屋宅、歌兒舞女。
雖存在賭|博必不可少的弊端,但關撲之風在坊間愈演愈烈,朝廷特許開放關撲之日,例如金明池開放期間,士子庶民乃至仕女競相參與圍觀。歐陽修在這點上與其他官宦家教育子女的方式類似:只許圍觀,不許參與。
要不怎麼讓曾鞏看著她,委實不是僅出於安全考慮。
「可是他們都在撲。」王文筠沒看出有什麼不好。
「呃」
「文筠。」王安石適時喚了一句,「你與他們不同,不必與他們相比。」
歐陽芾見王文筠耷拉下腦袋,輕撫她背道:「是的,文筠與他們不同,因為文筠還未成年。」
「未成年便不能關撲嗎?」
「也不是不能,只是女子若未成年便玩關撲,聽說會早衰,年紀輕輕便掉頭髮,玩得越多,掉得越多。」歐陽芾信口胡謅道。
「啊?」王文筠果真害怕了,「那還是不要玩了。」
歐陽芾滿意笑笑,對著身後偷偷抿嘴的曾鞏使了個眼色,又一臉純良地望著王安石。雖是撒謊,但兩人皆未揭穿她,看來也認可封|建迷信在教育孩子上的管用之處。
王文筠回過味,又問:「姐姐為何不玩?」
「因為我對關撲這類遊戲不感興趣。」歐陽芾神態自若。
「那姐姐對什麼感興趣?」
「讀書寫字,琴棋詩畫。」為把孩子引向正確的道路,歐陽芾付出了許多。
她聽見一聲輕笑,扭頭,見王安石唇角勾起弧度,無言視她。
歐陽芾微微怔神,正欲再說什麼,忽聞不遠處溫儀喚她:「阿芾!」
溫穆二人攜手走來,言笑晏晏,穆知瑾手中還拿著柄剛買的畫扇。溫儀對她道:「你猜我們遇見誰了?」
歐陽芾往她身後望去,只見兩人緊隨而來,其中一人淡青長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