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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括連忙拜首:「多謝夫人。」
「不謝,此有條件,」歐陽芾笑眯眯,「往後我夫君需要你時,你須助他一臂之力,你可願意?」
拉人入夥,從此刻開始。
沈括聞言,釋然而笑:「承蒙夫人看重,但有括幫得上介甫先生之處,願為先生驅馳。」
「好,」歐陽芾喜悅道,「你也不必看輕自己,你可是位科學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說的便是你了。」
「夫人過譽了,括不敢當。」沈括靦腆道。
「並未過譽,此為對你的信任,」歐陽芾道,「你宜以科學家的身份要求自己,勤業篤行,胸懷壯志。」
沈括受她無端信任的影響,不禁也心潮澎湃起來,只是
「那個,『科學家』是甚麼?」他仍忍不住疑惑。
第54章
隨後,沈括便在王安石的推薦下升任為館閣校勘,歐陽芾算盤打得滿,未料人算不如天算,八月,沈母病逝,沈括按例辭官扶靈柩回錢塘,臨行前特意來向王安石夫婦辭行,並表達復職後不忘本心、仍願為王公驅馳之意。
「讓你驅馳的乃官家與黎庶,非王某。」王安石敲打他道。
沈括連連稱是。
「此去靜心守喪,毋須考慮這許多。」王安石又道。
歐陽芾無王安石那般高尚情操,對沈括叮囑道:「在家也要好好念書。」沈括忙不迭地應聲。
抽空歐陽芾還去了趟溫儀那兒,三年未見,溫儀的女兒已梳上雙丫髻,著身紅底小白花窄袖斜襟襦,會大大方方同客人打招呼了。
看這情形,估摸著獨自打醬油也不成問題,只是小姑娘的興趣愛好似乎在後院的幾隻促織上,溫儀嚴正宣告她從未教過女兒如何逮這些玩意,全是人家無師自通的。
歐陽芾覺得好笑,又莫名想到王雱再大點不會也某日跑來同自己說,「阿孃我給你看樣好東西」,然後從背後掏出一隻蛐蛐或蚯蚓,那樣的話她一定會讓王安石揍他。
寒暄數句,歐陽芾話至正題:「四娘,往後恐怕我不能再向你供畫了。」
「為何?」溫儀疑惑。
「翰林學士的夫人在行商賈事,傳出去非為美談。」歐陽芾笑笑。
溫儀怔了下,脫口道:「是你夫君之意?」
歐陽芾搖首:「他從未如此說過,是我自己的意思。」
「從前你叔父官居高位,也未見你避諱,怎如今忽地『想通』了?」溫儀問。
「不一樣,」歐陽芾道,「從前我叔父為官,僅僅為官而已。」見溫儀仍不理解,遂接著解釋:「四娘還記得慶曆年間,范仲淹先生主持的新政麼,彼時進奏院蘇舜欽變賣廢舊公紙置辦酒宴,放在平時皆以為循照慣例,無人稀奇之事,那時卻遭人檢舉,以盜用公錢之罪將蘇舜欽削職為民,其餘參宴士子亦遭貶謫。臺諫官的耳目本是無孔不入,若真彈劾起來,只會防不勝防,如今夫君受官家賞識器重,我不希望自己成為別人毀傷他的理由,毋論任何方面。」
溫儀默然半晌,道:「你居然想得這麼多阿芾,我還以為你一直很單純。」
「我很單純呀,」歐陽芾立即道,「我不單純嗎?」
「少假模假樣,」溫儀一副看透她的表情,恨鐵不成鋼道,「有點小心思盡用在裝乖賣傻上了。」
歐陽芾縮脖,憨憨賠笑。
「不過丈夫為官,卻要妻子跟著受累提心弔膽,真不公平。」溫儀忿忿道。「等等,」她倏地想起甚麼,「你言慶曆年間新政之事是何意?莫非你夫君欲行同范仲淹一樣的事?」
歐陽芾驟然色變:「不、不是啊,是因夫君復職未久,即受官家重用,我怕朝中有人嫉妒,刻意針對他,呃,對他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