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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汴京仍為世間最繁華之地,展現在皇帝眼前的依舊是海清河晏的國朝盛況。
輕風拂面,暖日微燻,榆樹蔭下,二人正閒坐對弈。
「不下了。」王安石面色微惱,道。
對面劉敞捧腹大笑。聞見笑聲,歐陽芾與穆知瑾相攜步來,問:「怎麼了?」
「我與介甫弈棋賭詩,誰輸誰便作詩一首,他已輸了我兩首。」劉敞道,語中頗為得意。
歐陽芾俯首去瞧石桌上的棋面,此刻他們正行至半路,天氣正佳,又逢山清水秀,故幾人決定休息一日再繼續趕路。
不遠處亭中,曾鞏正與裴如觀閒聊,這邊歐陽芾將棋面望了兩眼,道:「我替介甫先生下吧。」
「哦?」劉敞稍詫,「歐陽姑娘之意,是要與我切磋?」
王安石朝她看去,見其揚起笑面:「切磋不敢,只許久未摸棋了,也有些手癢。」
「歐陽姑娘這是有幾分自信啊,」劉敞品出味來,向王安石道,「怎樣,介甫同意否?」
歐陽芾也朝王安石道:「我作不來詩,若是輸了,便算介甫先生輸的,若是贏了,也算介甫先生贏的。」
王安石:「你倒是會算計。」卻也不見他惱。
劉敞撫掌而笑:「來來,我與歐陽姑娘比劃一局。」於是王安石起身,歐陽芾喜洋洋坐下,穆知瑾在旁觀棋。
王安石看了一陣,便離了開去,留其餘兩人仍酣戰不休。間隙中歐陽芾回頭,瞄了眼王安石所在方向,發現他往曾鞏那邊去了,便重新收心,繼續弈棋。
她與王安石的關係開始並不似此,那日跑去道歉後,雖王安石讓她勿放心上,然她依舊控制不住犯慫,數次照面皆顯得拘束,反是王安石行止如常,便似真的什麼也未發生。
上路後,避免不了每日見面,然王安石除正常慰問外,未再多言過其他任何事,如此全與之前的相處模式相同,歐陽芾本為活潑性子,便也漸漸忘卻了拘謹,又重歸沒心沒肺的快樂心態。
王安石步至亭中,與曾鞏、裴如觀兩人隨意聊些話題,末了裴如觀去尋自家娘子,曾鞏便與王安石單獨談起:「我聽說老師的事了,介甫拒絕了老師的請託,不願與阿念為兄妹。」
他觀著王安石神色,卻難以在他面上找出痕跡。
王安石淡淡嗯了聲。
曾鞏嘆道:「介甫比我小兩歲,今年也二十八了吧,便不成家麼?」
「家中兄弟姊妹甚多,成家不獨需我一個。」王安石道。
曾鞏聽了,便知是藉口,道:「她不嫁,你便不娶?」
王安石沉默。
連曾鞏也看出來,他拒絕得那般徹底,怎會叫人看不清楚。曾鞏道:「我雖疼阿念,但也望你能真心安樂,你若待己過於苛刻,不止我不願見到,想來亦非阿念所願見到。」
阿念。王安石在心底將這個名字唸了遍,須臾道:「勞子固掛心,我現下還不慮此事,原因卻與她無關,她欲尋她師傅,此時亦不宜為他事煩擾,再過半月,我們便須別過。」
目光中歐陽芾自石凳起身,志得意滿地往這邊步來,劉敞跟在後面,面色卻無適才的悠然。
「介甫先生,子固哥哥,」歐陽芾趨步入亭,「猜猜結果如何。」
「你贏了。」王安石道。將兩人臉色反差察過一遍,答案昭然若揭。
「贏了兩局。」歐陽芾比起手勢。劉敞立於階下笑嘆:「歐陽姑娘的確棋藝非凡,在下甘拜下風。」
「那麼問題來了,」歐陽芾道,「介甫先生是欲與劉先生同作兩首詩,還是兩人抵平,皆不作詩?」
她瞧著王安石,目中晶亮,神采璨璨,王安石不由隨她笑了,轉目向劉敞:「這要看原父欲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