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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史固安由此嫉妒溫儀,不允她再去鋪裡,還斥她塗脂抹粉,是出去勾引男人,溫儀何曾甘受委屈,遂每每與史固安吵架,兩人關係愈發破裂。史固安怒火起來時會如今日般打罵溫儀,溫儀性烈,每每只揚起臉冷笑,未嘗稍降辭色。
言罷這些,溫儀還不忘嗤道:「我原不知他因何未中進士,目今看來,若他當真得中進士,便是老天瞎了眼。」
歐陽芾垂首默然半晌,道:「那你今後該如何?」
「不清楚,」溫儀哀傷地笑,「所幸我有星兒,她是我目今唯一的念想了。」
「四娘,你有未想過」歐陽芾吞吐道,「有未想過」她很難開口言出那兩字。
「和離?」溫儀替她把話接上。歐陽芾點頭。
溫儀道:「可以麼,還回得去麼?」
「回得去,」歐陽芾道,「我不想你待在此處,你在此處不會幸福。」打人之事,有一次便有無數次,她知溫儀在此只會繼續受委屈。
歐陽芾很難開口,後世尚且勸和不勸分,一千年前對女子的束縛更令遭夫休去的女性無地容身,她開口勸溫儀,又能為她做多少。
「我亦想過和離,可旁人皆勸我打消此念。」溫儀慘笑。
「我不這般勸你,你欲離去,我便支援你。」歐陽芾道。
「我在他面前提過一次,他言我痴人說夢,言他不會放過我,阿芾,我不知如何是好,」溫儀終於泣下,「我尋你來,便是望你幫幫我,我已無人可依靠了」
「誰說的,溫伯父也十分關心你。」歐陽芾不願她作此想。
「他把我嫁至史家,他早不要我了,我寫信與他,便是他叫我忍讓。」她心底對父親將自己嫁給史固安一事,終究還是有怨。
歐陽芾將她摟在懷裡,輕撫著她的背:「四娘不妨同溫伯父再寫封信,細言目下境況,也許溫伯父瞭解得不甚清楚,並非不疼四娘。若溫伯父仍舊不贊同,四娘和離後可與我和夫君住在一起,我們屋子大,正好缺人,四娘不是喜歡販畫麼,我們可在汴京城開個店,我畫,你售,往後我的畫只讓你售。」
溫儀啜泣道:「你如今嫁了人,你夫君、他會答應你賣畫麼?」
歐陽芾亦被她感染帶了哭腔:「我不管,他不答應,我就不要他了。」
溫儀破涕為笑。
「四娘,我支援你,毋論你作何種選擇,我俱支援你,我只希望你快樂。」歐陽芾道。
兩人抱在一起,潸然淚下。
溫儀聽從歐陽芾的建議,寫了封信寄往汴京溫家,歐陽芾亦寄了封信,寫給王安石。
她言,此處遭遇難事,你可否來洛陽一趟。
洛陽距離汴京僅一日路程,信寄出後的第三日,王安石抵達洛陽。
第43章
再次見到王安石,溫儀覺得他有些變了。
「溫娘子。」王安石頷首。
「阿芾喚我四娘,你不妨也隨她這般喚。」溫儀稍作提議,王安石也未推拒,便改了口:「四娘。」
比印象中平和了許多,無那股子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了,溫儀暗自發笑,怕也是因歐陽芾的關係。
「阿芾信中都對你說了?」
「是。」言起此事,王安石換了嚴肅面色。
溫儀澀然一笑:「我不知她是如何對你說的,但我猜,她定有不曾告訴你的事。」
「何事?」
「她定然未對你提起,她在這兒受的委屈。」
話甫出口,果不其然看到對方變了神情。「你放心,她既未對你提起,想必是她認為並非大事,然我心裡有愧,卻不得不告訴你——那日她見我與我夫君起爭執,為護我,曾擋在我身前捱了那人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