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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晏風在席之煜的身後,被擋得嚴嚴實實,只能聽見男人喑啞的聲音繞著傳過來,刺耳朵得很:「不愧是我席奕的兒子,活得好好的,還抓了這麼個小少爺在身邊……」
話音猛地一轉,帶著些貪婪的笑意:「值不少錢吧?」
人在他眼裡好像不是人,而是貼著價碼的物品。
只有跟他面對面的席之煜看得清楚,那雙眼睛盯死了唐晏風,誰都不會放過。
席之煜回答他開始的話:「自作孽不可活。」
席奕充耳不聞,自顧自地低語,像個陰鬱的鬼魂:「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誰知道她那麼不禁推呢?這怎麼能怪我?反而是我之後到處被追捕,覺睡不好,飯吃不好,進個林子都天天有人巡邏,這讓人怎麼活啊?」
他一邊說話,手還要拿著刀一邊比劃,暗處的刀鋒明明無光可反,卻亮得驚人。
席奕那天借著酒勁犯了案,看見殷紅的液體蔓延開,第一個反應不是被驚得嚇醒酒,而是煩躁地啐了一口。
「麻煩。」他說。
被酒精麻痺的頭腦告訴他,見血了就要坐牢,坐牢了就不能出去,見不著燈紅酒綠,也見不著那些金碧輝煌了。
他拿布去擦,發現根本擦不乾淨,索性一踢門,出去了。
「我給你找點墨去啊,染成黑色,就不紅了。」
他跌跌撞撞地走著,被不知道誰家門口的垃圾桶絆了一腳,高聲罵了一句。
屋子裡人聽見了,也罵他:「大晚上的,長不長眼啊?不吃飯幹啥呢?」
吃飯……對啊,他為什麼不吃飯?
他錢全輸完了,賭場把他趕出來了,回家本來該吃飯的……
他老婆沒做飯給他吃。
為什麼沒做?她之前都做。今天憑什麼不給做飯?
席奕站在街上,被風一吹,腦門一陣涼意。他突然猛一個激靈:我……是不是殺人了?
不行,殺人要償命的,他怎麼能死呢?
席奕顧不上其他,又跌跌撞撞跑回去,發現有人在他家。
他躲起來,看著那個穿著打扮一看就是貴公子的小孩叫車把人送醫院,又有條不紊地報了警。
席奕心頭火起:多管什麼閒事?
要不是那麼多保鏢在旁邊,他非得上去問個好歹不可。
他蹲在一堆雜物中間,安靜地等著,等那一夥人走乾淨,衝進屋子,捲了幾件值錢的東西,跑了。
席奕摸著下巴,笑開了:「我想起來那個小同學了啊,是不是來過咱們家?我當時看著他又是使喚人又是叫車的,可氣派了。」
席之煜感覺自己的手有些發涼。
原來當初唐晏風跟這個窮兇極惡的罪犯只有幾步之遙。如果當時唐晏風沒有叫人一起去,如果當時唐晏風再待久一點……
席之煜不敢想。
他渾身緊繃,目光沉沉,冷冽地看著對方,絕不容許對方有半點不利於唐晏風的動作。
唐晏風隱隱感覺耳邊有風,但草葉皆靜。他的心猝然一跳:是身前的人隱隱想擺脫世界的桎梏,在周身形成了只有快穿者才能察覺到的能量渦流!
席奕拿刀探頭去看唐晏風的動作彷彿一瞬間被放慢數倍,緊接著,世界靜止,天地褪色,灰白間只剩下了兩個人、一枚球和一隻鳥。
唐晏風的髮絲被能量渦流揚起來,伸出手臂擋住眼睛,喊到:「宿妄!你他媽瘋了!」
似乎是被這個名字喚回了神志,能量渦流瞬間停下,唐晏風的頭髮又輕柔地落下,還沒等他放下手臂,一雙手就強硬地擠進他的指縫,將他緊緊扣住。
一個滾燙的吻落在他的頸側,帶著毫不後悔的決絕:「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