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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姒端著步子走到雲曉的面前，在手即將搭到雲曉的手腕時，長孫無垢又突然開了口，「雲曉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保證，平琅馬上就會變成歷史，平琅的子民，盡誅不留。」

院內的人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似乎沒想到一向平和近人的長孫皇后會說出這麼暴戾的話。

周姒的動作一頓，目光轉向長孫無垢，片刻收回目光，手指搭在了雲曉的手腕上。

在手指搭上雲曉手腕的一瞬間，周姒就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雙眼緊閉的雲曉，隨後復又低下頭……

院子裡靜悄悄的，都在等著周姒的結果。

良久，周姒收回了手，一向沒有表情的臉，也變得有些難看，輕嘆了一口氣，低聲道，「怪不得……」

「怎麼樣？」陳媯注意到周姒的神情變化，走到前面擔憂的問道。

周姒下意識的抬頭看向聲音的方向，看到走近的陳媯卻是一愣，脫口而出道，「你身上有蠱。」之前在晨曦宮的時候陳媯被兩人擋住，距離遠她也沒注意到。

陳媯倒是沒想到這人會突然說這個，她身上的蠱確實還沒有完全拔掉，不過只是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人的醫術……

陳媯能想到的，周圍人自然也能想到，蕭綽看了眼長孫無垢，又問了一遍，「雲曉怎麼樣？」

周姒環顧一週，「這些人不用避諱麼？」

長孫無垢搖搖頭，她知道她要說什麼，搭了脈，雲曉的身份就瞞不住了，「不用。」

周姒點點頭，「中了蠱。」

「什麼？」七號忍不住的道。她的醫術不算獨步天下，也算是萬裡挑一了，就算治不好，但是有沒有中蠱她還是能看出來的。

「恩。」周姒點頭，臉色難得有些難看，「是七日蠱。」

「七日蠱……」七號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名字她倒也是第一次聽。

「在平琅的蠱毒裡，論第一也不為過的一種蠱。」周姒解釋道，「七日蠱，需要飼蠱人從小用舌尖血餵養，養足二十年才行，中了此蠱之人，要麼是在夢境中崩潰，成為痴傻之人，要麼就是分不清夢和現實和夢境，主動求死。」

「你說什麼？」蕭綽面色冷冽。

若按照她這說法，這種蠱的存在簡直是……喪心病狂。

「能解麼。」長孫無垢語氣平靜的問道。

周姒搖搖頭，「解不了，先不說有沒有解蠱之法，單單是這人能不能撐得住就是一個問題。」

「說具體一點。」蕭綽沉聲道。

「我所知道的所有中了七日蠱的人，沒有一個活過了七天，或者說連一個活過五天的都沒有。」

「中蠱之人，不可入睡，入睡則入夢，和普通的夢境不同，中蠱之人的夢境會異常的真實，且不會受到外界的打擾清醒過來，想要醒來只有自己想辦法。」

「但是就算醒來，因為夢中太過於真切，精神沒有得到放鬆休息，整個人處於一種疲勞的狀態，很快又會繼續睡過去。」

「你們也看到了，她現在全身處於一個緊繃的狀態，若是在夢裡透過什麼極端的方法清醒，說不定也會反饋在現實中。」

「你是說如果雲曉在夢裡一頭撞在了哪裡，現實中她的身體也會夢遊一樣的找個地方撞過去？」蕭綽不可置信的問道。

周姒搖搖頭，「這是書上說的，具體的例項我也沒有見過，因為沒有人能堅持到那個地步。」

「心思越是縝密的人，夢境就會越真實，想要脫離夢境，就需要思考的更多，精神消耗的就越大，醒來後就會更疲憊，越想睡覺，而且……可能會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做出許多不可控的事。」

在場的人紛紛沉默，按照周姒的說法，就相當於一個人要不眠不休的不知道多少